傅双程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先打开热水开关,然后脱了衣服,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最近健身的成效,又凑过去检查了一下下巴,确认没有新长出来的胡子,才拿起手机,调了个舒缓的音乐。
考虑到房间里还睡着一个人,他又把音量降低了两格。
浴室里渐渐弥漫起白茫茫的雾气,傅双程脱了裤子,跨进浴缸里躺下,两只手自然地搭在浴缸边,舒服地喟叹了一句,闭上眼睛。
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着,隐约可以感受得到水汽熨帖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傅双程打开旁边墙上嵌着的一个暗柜,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一边闻着香烟的味道,一边跟着音乐小声地哼着。这大概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喝了酒后又有些熏熏然,他把头靠在浴缸上,有点晕。
一直泡到水温有些凉了,傅双程才懒洋洋地裹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两点了,然而多年的工作习惯使然,傅双程还是觉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奇怪了,影响怎么就这么大呢?明明也当了几个月的教书先生了,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越到晚上越清醒?
他又在沙发上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刷了几页论坛,终于觉得必须要睡了,才起身关了灯,打算睡觉。
说是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其实傅双程根本睡不着,本来还有点朦胧的睡意,一躺倒下去,整个人又清醒了。
他这辈子就从来没在沙发上睡过,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漆黑的夜中,墙上的钟机械地走动着,傅双程脑子就像□□控了一样,跟着哒,哒,哒……哒个不停。
不知道哒了多久,越是睡不着越是烦躁得不行。傅双程干脆坐起来,走过去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频道,抱着毛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深夜里的电视都很无聊,不断变换的灯光映照在傅双程的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看过这玩意儿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光看见主持人和嘉宾的嘴一张一合,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每个人都很假。
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正打算换台,就见旁边的卧室门开了一条小缝,接着,一个人揉着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
“吵到你了?”傅双程赶紧把声音关得更小,站起身来。
郑西总算有些清醒,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眼傅双程,才疑惑道,“我这是在哪儿?”
“在我家,”傅双程说,“我不知道你住哪儿,就把你带回来了……”
“哦,”郑西不在意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说的什么,下一秒,就抬起头问,“卫生间在哪儿?我想解手。”
“在那边。”傅双程朝旁边指了指。
郑西点点头,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推开门。
傅双程又继续坐回沙发里。
电视的声音被他调小了,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
他啧了一声,又把声音调大。
过了一会儿,郑西从卫生间里出来,扶着墙走了几步,又迷迷瞪瞪地摸回了卧室,趴到了床上。
傅双程不得不跟过去看了一眼,认命地给他盖上被子,继续转回客厅看电视。
哎,他都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
舍己为人啊这是。
第二天早上,郑西是被一阵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他扒拉着头发,一脸不耐烦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刚睁开眼,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寝室了,而且这也不是家里的卧室。
他不得不愣了一下,这是哪儿?
卧室的木门留着一道小缝,外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