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门正殿。

    万九儿慵懒的坐在中央的主椅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垂眼瞥见跪在下方的渥玉。

    “眼睛呢？”万九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坐直了起来。

    “什……什么？统主说的，属下不明白。”渥玉装傻充愣，脸上写满了无辜。

    哎呦，呵呵！竟然给我装不知道？！万九儿眯着眼眸，扭头对身侧的戚垣挑了挑眉，戚垣会意，微微点点头。

    只见戚垣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拳握，一股黑色的烟雾顿时包裹住他的手掌，忽然，戚垣猛一用力，再看那断崖门大殿两侧的血池里的血水喷薄而出，形成巨大的血柱，往渥玉的身上涌去，“噗”的一声，血珠在渥玉的身上溅开而来，渥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她全身上下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白色的衣裙被红色浸透，整个人湿淋淋的，狼狈至极。

    不远处，站在角落中的不亡者轻轻地笑了一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勾起的唇角，轻蔑、赞许。

    “小小的惩罚，以示警戒。”万九儿冷冷的说道，“再问你一遍，江灵犀的眼睛呢？”

    这次，万九儿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坚硬与霸气。

    渥玉自知瞒不过去了，毕竟万九儿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毫无权利的弱者了，她现在，是中间界的统主，任何违背都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更何况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浑沌如今都成为了万九儿的守护者，要想杀她，真是难上加难。

    “属下知错，统主，江灵犀的眼睛现在在东海龙王那里，属下实在无法拿回，请统主责罚。”渥玉说着，身子又往下低了几分，额头已经接触到了地面，她身上的血池水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一声一声，声声清脆。

    万九儿斜视她一眼，手指继续抠着骷髅座椅上一个骷髅的眼眶，缓缓道：“杀人偿命，这个你应该知道。”

    渥玉闻此，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杀人偿命，挖眼赔眼。道理就这么简单，她怎么会不懂呢？话说回来，江灵犀的眼睛被挖，她也有责任，在一旁煽风点火的事情她可没少干。可是，如果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先不说疼痛难忍，就说这少了眼睛，以后如何能够看见光明？失去眼睛成为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统主，渥玉不愿。”

    万九儿冷笑，“你不愿？她就愿？！你和敖广抓着别人的弱点不放，狠心逼着江灵犀挖出眼睛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局面吧？渥玉，害人终归害己。”

    说罢，万九儿微微闭上了眼眸，其实，渥玉的眼睛她是不想去挖的，她不想双手沾染鲜血，她想成为容谦心中最完美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整天戴着白绫生活的江灵犀，她就觉得难受，她说，她没有照顾好自己，一切都是她的错。万九儿不这么认为，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她，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事已至此，她不想懦弱了，她该为她的朋友做些什么了。

    戚垣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万九儿的发顶，一时无言。

    他明白万九儿的苦衷，他知道万九儿对容谦的用情至深。他不会让她动手。

    所以，

    “主人，我来吧。”戚垣对万九儿传音道。

    让我来替你完成，你不可能完成的一切。

    万九儿一震，没有回答，依旧是看着浑身湿透的渥玉，她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摇了摇头，“我自己来，你困住她就好。”

    戚垣“嗯”了一声，笑了笑，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只希望你不要害怕。

    戚垣吐了一口气，手腕在背后轻轻转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变成鬼爪的形状，无数的黑烟从背后发射出来，向渥玉飞去。

    渥玉猛的抬头，眼睛慢慢瞪大，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