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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赖脸地偷多几年受庇护的安稳时光。然而我不想变成他拜把兄弟口里的妹妹——做不成恋人而折中为妹妹,以保护妹妹为由,偶尔还能享受被喜欢的感觉。

    那一无所有的我,算什么?等待他的新欢喊我一声妹妹,还是等他的孩子出世后喊我姑姑?迟早,我在心里会没有了位置。

    其实,三年前,我就该主动提出解除。如果当时能够勇敢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他更不会因为我这个拖油瓶蹉跎了三年光阴,就像廖小雨说的,带病人回家是那么的变态,普通人都会这么想的吧?没有我的存在,他肯定早脱光棍了。

    条理虽然理清了,得失虽然分清了,可是,五年培养的感情并不是说变就能变,五年里习惯了有温暖的家和有挚爱的他,并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这就像,如果夜不再有星星,如果有星星的夜不再有漂浮的愁云,星星和黑夜里的愁云从此各走各路,即便在日夜交替的清晨与傍晚,也要逃命似的各自离场。

    各走各路,从熟悉变陌生,也是我咎由自取,谁让我是个有缺陷的精神病患者,谁让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谁让我自作多情爱上他?再难,也要抽身。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五年以来承蒙他的照顾和鼓励,我才能活成现在的我,过上正常的日子。我却无以为报,艰难、痛心、惭愧、难受……百般愁绪涌上心头,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嗓音因为过度哭泣而显得脆弱无力,沙哑低沉,“对不起……我……”

    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在变,从市区到郊区,从高楼大厦到廖无人烟的高速路。

    我吞着泪水,声音像从密封瓶中带出,闷得人就快窒息,“大学生活很精彩,特别有廖小雨在身边,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快乐,最近接了个实习项目,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忙……周六日也没法出去……我把行李都带去了……想着……迟早……迟早……也要离开……”

    泪模糊了我的眼,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不知道他是否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哪怕是亲情上的那么一点点或者一两秒的难过。我努力压抑心头灼热的痛,一头刺入记忆的漩涡里……五年前,他说收养我的时候,我说:“程医生,非常感谢您。”五年后,无以为报的我只剩下不值钱的感激,“程……程医生……”

    车子突然掉头,巨大的噪音响彻耳膜,因为惯性,我整个人被狠狠甩向车门。程禹蘅大转弯之后,往来的方向快速驶去。他将车内所有窗都打开,夜风刺痛我的眼,未干的泪被粗暴地卷走。刚刚酝酿的情绪以及好不容易拎起的勇气,像玻璃被打碎,瘫痪在尴尬的气氛里。

    程禹蘅侧脸如雕塑,神情严峻。他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生气?为什么一言不发?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难道这不是乐见其成的结果吗?等我远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女朋友,毫无负担地再婚,又或者又可以带个病号回家……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渴望我做只能藏在背后的乖巧妹妹?

    无解。我不是心理医生,不能学他专业分析,循序推断,准确判定。但至少此刻,我得到一丝解脱,为我不再只是树懒,主动踏出第一步而感到欣慰。未来怎样?最不挤就像廖小雨那样想方设法不毕业。

    程禹蘅冷静地说:“忙碌过后也要回家,学校不是家。”

    我低下了头,半抱怨半开玩笑地说:“我原来就……没有家。”

    他眼视前方沥青马路,摆出医生威严:“不要迷信别人的话,你要自己做判断,你要学会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

    意思就是叫我学会独立咯?我吞了口涌上心头的哽咽,望着一闪而过的风景,“……我确实没有家,是事实,我没想过逃避。对啊,未来,要学会承担自己的人生……好歹五年了,我也该出师了,不再是当年的我。”

    道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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