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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摆弄的时候,我偶尔也看到自己,我还记得自己长什么样。虽然人们对自己的脸总是没有别人熟悉,但是,此刻,就连不熟悉自己的我都觉得像,怪不得梁莉会误会我是她,从五官来看,就算说是同卵双胞胎都不为过。如果这世界上,长得像又年龄相仿的人概率到底有多少?如果只能有两个,那么我可能知道所谓的蔺寐到底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颤抖,回头看满屋子的粉尘,仿佛是一座坟墓,而葬在坟墓里头的人不是蔺寐,而是我。这种感觉真是见鬼了!

    我受不了消极而恐怖的环境,急急走出屋外,喘了口气。这些年来,我习惯将房子收拾得妥妥当当,这种强迫感与处女座的洁癖不同,处女座是自己受不了所以打扫卫生,而我是为了讨好程禹蘅才收拾房子。为了讨好他,钻空抓缝,挖空心思,在饭桌上逞强,不为奖励,只希望他能温柔地对我笑,让我以为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这是栋旧楼,再过几年是危楼,但景致很美,视野很特别,不需要仰视高楼大厦,凭栏眺望,是老城区最古老的脉络。几盆葱郁的绿植就在脚边,近看才发现绿植隐蔽了一池小鱼儿。

    我错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人不回来,房子都快被灰尘掩埋,但等待的人还料理着一池活鱼。我叹了口气,有人爱是多么幸福的事。蔺寐比我幸运多了,有一个愿意她放弃一切的李枫,还有一个爱她多于恨她的梁莉,而我在这世界上就快无依无靠。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最后还是睡着了,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里,与我十分相似的蔺寐勾引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被梁莉发现,特别生气,搬来很多酒杯砸蔺寐,李枫立即将蔺寐护在身后,挡出一身子血,最后蔺寐拉着李枫的尸体永远离开了酒吧。

    我在梦里一直想,一直喊,李枫到底去哪里了?明明梦里他已经死了,我还傻乎乎地到处找。

    廖小雨将我喊醒。她早已忘记昨日的癫狂,揉着额上的碎发,开始絮絮叨叨地说我租了一家黑旅馆给她睡。“你家医生不是每月都给你零花钱吗?想老娘我平时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也不拿点出来孝敬孝敬。连一家好点的旅馆都……”

    显然,她忘了到老城区买醉的原因,也肯定忘了她昨天如何说服我一定要离开程禹蘅。

    八点的清晨,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满地垃圾,还有几只老鼠孜孜不倦地玩过街游戏。穿过隧道,再穿过铁路,才渐渐听到市区嘈杂的汽车鸣笛声。

    路上,我把从梁莉那里听来的故事和不断寻找死去的李枫的梦,告诉廖小雨,她深有感触:“生活不息,忘不掉的伤就放在那儿,迟早都会化了的。”

    我的伤,可能这辈子都化不了。才过了一夜的放纵,我又想起自己的伤了。

    南方的五月阴雨绵绵,我和廖小雨撑着雨伞,在狭窄的绿化道上绕过一个又一个水坑,躲过一条又一条蚯蚓,北方学生一惊一乍,连地震说都搬出来讲,还有些蛇和蚯蚓不分的,直接吓得脸青口唇白,跑回宿舍去“躲难”了。在这种抱怨连连的时节里,偏逢院里要办新生联谊活动,作为学生会骨灰级师姐的廖小雨特聘为总策划,每天早出晚归,比上课出勤还勤快。

    只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跑图书馆查g城有关古宅的资料,或者再多找几分兼职,把时间填满,好让自己不再有空闲时间期盼手机响铃。

    自那夜以后,都没有联系了,廖小雨说,这是默认分手的节奏。

    不是恋人,哪来分手?或许他在等我自觉收拾行李。

    从前未曾三周都不联系,哪怕出差到很远的地方,至少会发来信息,简短说最近在忙什么,关心我吃不吃饭。不联系,情分逐渐淡薄,很快就成陌路人了。稍一闭眼,程禹蘅就出现在脑海里,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每每梦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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