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问。
我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只见他手里捏着一朵纸花,疑惑:“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无意中学的。”我干巴巴地说,心想这种问题一点都不重要!
惊魂未定,他的手又掠过酒瓶,停留在瓶身标签,我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沫,看他喃喃地说:“适合年轻人喝,有股酸酸的水果味。”
我猛地点头,失落地看着那白皙的手于胸前交合,衣服的褶皱描摹出肌肉的轮廓,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夜廖小雨怂恿我:“老大不小了,除了献身,你怎么拼得过一抓一大把年轻貌美的实习生?”
我整个人烫得不行,拿起凉白开,豪气地当酒灌。
细心的他瞬间发现我的异样,“这里空气不对流,你的皮肤容易过敏,多喝点水。”这理由好,我朝他递出杯子,他马上灌满,猛地倒进喉咙里。
他举起杯子,以感谢为名,吞下所剩无几的酒,那双美轮美奂的眼珠子星辉流转,我从里头看见了真实的自己,最满意的我,活得最幸福快乐的我。
因为晶莹发亮的杯底,我激动得又吞下大半杯凉白开,然而此时几百吨凉白开也浇不灭心头的灼热啊!
抚心自问,为了这一刻我熬了五年!
同居五年,这是我第一次明目张胆、大摆排场给他过生日。刚住一起,我对他所有私事完全不知,他只在拿换洗衣服时才回家,哪怕在家也关在书房里做研究,我与他只有寥寥几句问候。他的生日,还是我想方设法从护士那儿打听回来的。一到过节,他就以工作为由躲在医院里。直到近两年我住学校宿舍,距离产生美,我们才渐渐多了两人吃饭的机会。所幸他偶尔出差仍会记得给我买手信,虽然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月都不联系。廖小雨说我和程禹衡是铜男壁女,需要其中一人主动破冰,不然这段关系只能无疾而终。
我不认为单恋有多丢脸或者痛苦,甚至在遇到廖小雨之前,在我未来的规划里,我还可以继续单恋程禹蘅五年、十年、二十年,等到他人老珠黄,或许,我就可以升级做他的伴侣。廖小雨说我傻,“如果男人愿意养你,大多是爱你。”
论养的年限,我不可能认输,程禹蘅养了我整整五年。
问题是怎么破冰?他始终恪守医生职责,举止有礼,而我曾经是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不敢对他透露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这条界限存在于两人之间,谁都不去触碰,他有医德,我有自知之明。但是,诚然,如廖小雨所说的:“不久的将来,等他有了结婚对象,你不也一样要搬走。”
搬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做个垂死挣扎,是好是坏,也得要个了断,不是吗?
廖小雨说,对异性示爱不要明说,就突然做一反常态的事情,比如倾家荡产给他办生日,哪怕傻子都知道你对他有好感。为了这场表白,我准备了大半年,摸清他的喜好,摸清了暗示表白的手段,也做好了承受失败的苦果。
程医生今晚兴致高涨,头一回跟我扯博士生的傻事,我感到满满的幸福,强自睁着汗湿迷蒙的眼,将他每个表情收藏在心。
“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论文抄得无章可循……”
我幻想着程医生将学生喊来严肃批评的画面,笑嘻嘻地说:“活该被你整惨!”
“最近在做猫狗关系的品种搭配的心理调研……雌性动物的心理探究很久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一直没有机会……猪的近亲之间会……”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好神奇啊……难以想象……很可爱……一定要查清楚呢……”
虽然他从未拔起酒瓶揭开我精心准备的惊喜,但我依然很高兴。过往五年,没有一天能像今天那样听他说这么多话,分享这么多生活经历。我想,爱情就如姜太公钓鱼,钓着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