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眼神都在轻抚她的一切。但可望不可触,他怕惊醒她的安宁。这份安宁对她而言太珍贵了,从前他不知道,现在他却希望她每晚都能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无法靠近她的时候,他每天都在怀念她的张牙舞爪,她的粉拳秀腿,盼着她能回到从前那个口是心非、积极上进的殷蔓。
“还好,你好好的。”他轻轻说,声音像这世界上最轻微的风,静静吹过,连一片羽毛都不敢惊动。“蔓蔓,快点从那个世界苏醒过来。我是爱你的李枫,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让你离开我,等你能够静下心来面对我,我就带你去蔺氏古宅,我们一起守护它,幸福生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谁都不离开谁……”
次日凌晨,慕一艇醒来,回光返照似的,自己知道自己事,叫秘书差来律师写遗书。慕一鸿作为医院代表现场作证,慕一艇虽面容枯槁,思路却很清晰,遗嘱简单明了,交代的事项分条分类叙述清楚。律师见办事效果高,马上回事务所确认与统计各项资产转移。
程禹蘅在门外等了很久,10分钟前护士通知他,院长要他带殷蔓见慕一艇最后一面。律师出来的时候,他只身一人进去,恭敬有礼地解释:“殷蔓的小姐的病情还没得到切实好转,不适宜受到刺激。”
慕一艇瞅了慕一鸿一眼。
慕一鸿有几分心虚,他存了心思,哪怕慕一艇这座大山很快就要崩塌,他还是想在他能睁眼的时候尽全力拍马屁,至于谁是慕一艇的接班人,在此之前,他以为是得了精神病的殷蔓,毕竟殷蔓怎么说都是他刚死去的妻子的亲生女。
然而,听了他的遗嘱,慕一鸿才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但也来不及通知程禹蘅,才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到底血缘关系重要!外头捡来的义女哪能跟有血缘关系的侄子相比。他怪责自己,怎么会看不透?
哪怕病入膏肓,慕一艇不忘圆得周道,交代程禹蘅:“一切以她为好,我半只脚进棺材的人,见不见也罢,只是要继续隐瞒她母亲走了的事。”
程禹蘅点头应允,慕一鸿示意程禹蘅离开,程禹蘅明白,马上走出病房。
慕一鸿贴身侍候慕一艇躺下,慕一艇拍了拍他的手背,“贤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造化不同,别为我伤心,比我那哥哥弟弟多活了几十年,我已心足,只是对不起老爷子,让他白头人送黑头人。”
慕一鸿听了更觉悲伤,忍不住红了眼。
走廊里的程禹蘅忽然折返,正想敲门,听到房里两人在谈话,不由得缩回伸出的手。
病房里的慕一艇再次拍了拍慕一鸿的手背,提醒他要竖起耳朵听他说话,“我命不久矣,希望你能替我做最后一件事,让殷蔓成为我真正的女儿。”
慕梓烽熬了一整夜,把公司内外要签署的文件一一过目,等回过神来,已近晌午,秘书提醒他,律师叫他马上去医院听候财产分配。
慕梓烽赶到医院时,慕一艇脸色枯黄,合着眼,一夜之间,两鬓冒出许多白发。
律师在他耳边轻声交代:“慕先生说,亲侄子到了,就喊喊他。”
慕梓烽明白,含着泪,柔柔地喊了几声:“伯父……伯父……伯父……我是梓烽,我来了。”
慕一艇悠悠转醒,睁眼看清是他,微微抬起枯黄的手,指着桌上的文件。
律师将已产生法律效力的遗嘱,递给慕梓烽,告知:“这份是遗产转让书,这份是……”
条目虽多,包含在三四十页纸里,他翻着翻着,一眼便瞥到最特殊的一张纸,颤抖着抽出来,快速扫了眼最末的结果“匹配率999988”。
慕一艇拿走氧气瓶,呼吸不稳,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慕家从清末开始,兢兢业业守家护国,死去的将军不计其数。改革开放之后,各派各支纷纷转业,家业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