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迟迟不走, 让车内的人掀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是奕清欢略带柔和的容颜。
她心中奇怪, 不就挨了几下手扳, 怎地就惊动这么多人了。
她跳下马车,走到哥哥身边,仰首看着女帝,“您怎么也出宫了?”
弘文馆门口, 人多眼杂,许是未到开课的时辰, 门口站着几个学生,好奇地打量着几人。上官衍是金科榜首,人人都识得, 马上的人自带英气,睥睨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奕清欢下马后, 拉着安阳进入马车, 吩咐车夫去集市。
又是集市,安阳好奇地看着女帝,“您去集市做什么,考察民情还是去玩。”
“苏合排练了一处戏曲,闲来无事请你去看看。”
女帝不像往日那般温柔,带了些许冷意, 让安阳摸不着头脑, 言道:“逃课去看戏, 好似不太好。”
瞅着安阳不乐意, 女帝眼中的冷意稍稍淡,“你逃课跟中州王去遛马赛蛐蛐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你的考核一次比一次差,难不成是朕看错了?”
又是考核,安阳手心突突地疼,靠在车窗上,垂下眼眸,委屈道:“都提这个,您就不该将我落户在上官府,上官衍太过优秀,我就成了纨绔子弟,谁都可以训我。”
听到‘训’字,奕清欢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她,问道:“谁训你了,文博侯与世子宠你都怕不够,怎会因这些小事训你。”
这是实话!安阳觑女帝一眼,“你刚刚训我了。”
奕清欢:“”
沉寂了须臾,奕清欢抵不过安阳沉闷的性子,先行投降,解释道:“我没训你,只是你日日跟着中州王出去玩闹,与我出去就不乐意。”
好像吃醋了!
女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被郁气堵得慌,最近政事颇多,搅得她头疼不已,可眼前的少女亦让她如此。
车外阳光洒进来,照亮了女帝不悦的神色和紧蹙的眉梢,安阳心中咯噔一下。
她觉得生闷气的奕清欢也挺可爱的,两人离得近,她嘻嘻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她紧蹙的眉梢。
觉得挺有趣的,她言道:“陛下吃醋了,像个孩子。”
女帝不防被她戏弄,将人整个顺势揽入怀中,少女不愿,挣扎起来,她威胁言道:“小殿下,外面有大统领在,你的动作声音太大,会传出去的。”
这个女人太无赖了,安阳气得干瞪眼,她方才竟觉得可爱,简直眼瞎了。
被她这么威胁,安阳也不敢闹了,车帘被风撩起,苏合常青色的衣衫隐隐可见,吓得她立马缩在女帝怀中,不再挣扎。
待宰的羔羊,颇有意趣。
怀里的少女骨肉柔软,安静的模样也惹人怜爱,听上官彧说这个孩子很像懿德皇后。
有日,她找到了懿德皇后遗存于世的画像,眉眼几分像,浅浅的酒窝也遗传了懿德皇后,但安阳比之她,更多了些英气。
安阳并非骄纵的孩子,比同龄人少了些许稚子该有的天真。
失去记忆的安阳,似是弥补了从前未有的稚气,撒娇浪漫,真的像个孩子了。
让她生起了保护的欲望。
奕清欢握起安阳置在小腹前的右手,手心比她脸颊还要红上几分,她轻轻触碰了下,安阳疼得缩回了手。
“下次再逃课,约莫着要将你的学籍除名了。”
安阳哼哼了一声,言道:“除名才好,省得再去,侯爷说了,他不怕丢人的。”
奕清欢默默应允了此事,也不再继续问,目光黏在了她红肿的手心上,向苏合取了消肿的膏药,替她涂上后,缓缓道:“弘文馆的课程你若跟不上,便不去了,只要你出入仔细安全,一切随你。”
“我还是去吧,横竖也是无事的。”安阳回了一句,手心处沾了药膏,清清凉凉,挺舒服的。
下了马车,停在了春来秋往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