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你这要真喝了药那不就真啥都没了？”

    “就是就是！”

    类似的话大婶不知道听了多少，可她家儿子有白癜风，四十多了没娶上媳妇，前年听人说大蒜‘一年旺一年馕’，前年馕市，下一年肯定旺，新蒜都能卖二十多块一斤，于是就借了1万多买蒜种，谁知去年大蒜价格没涨上来，她儿子倔，觉得去年没涨今年肯定涨，于是又借钱种了五亩多大蒜，母子俩起早贪黑侍弄那点地，没成想连续两年亏了个底儿掉，今年更是掉到3毛多一斤，儿子一急之下病情加重，几乎全身都白了，连门都出不了，她家老头死得早，这下子地里只剩她一个人忙活，家里穷得连米饭都吃不上了，母子俩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大婶坐地大哭，梁川抿着嘴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大哥，你停下车。”

    正好司机也惦记着过去瞅瞅情况，连忙停了车，梁川让苏然在车上坐好，和司机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大婶的跟前。

    司机弯腰想要把大婶扶起来，“大妹子你这是咋了？我跟你讲俺家去年种了40多亩，今年都没地儿存，到处冷库都满了，俺这不也好生生活着么，你可别想不开，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婶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那瓶农药，“活不下去了，真活不下去了……”

    梁川咬了咬牙，蹲下 身看着大婶狼藉的脸问：“你家大蒜罚多少钱一斤不亏本？”

    大婶哭着说：“至少得一块二一斤，又是农药，又是化肥，还得加上请人钱呜呜呜呜呜”

    “那你家大蒜有的地方存吗？”

    “陈蒜都存在上北村的小民冷库里，存一天还要三十块钱的冷库钱，新蒜马上马就要才下来，哪来的钱请人收啊呜呜呜呜呜。”

    梁川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说：“那我给你一块五一斤，你把你家的蒜都卖给我——”

    话没说完，司机大哥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伙子你疯了！？现在到处都是三毛多的蒜，你买一块五的！？”

    大婶推了司机一把，怒瞪他：“你干啥！”，接着她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梁川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俺不要你一块五，俺就要你一块钱一斤，俺不求赚钱了，让俺少亏点就行了呜呜呜呜呜”

    “先说好，我只要你家的陈蒜，而且我现在也没地儿放，还得接着放在原来的冷库里，放心我买了以后冷库钱都我自己出。”

    大婶一边擦眼泪一边拼命点头，“好好好，都中，你说啥都中！”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插嘴道：“一块五？！小伙子看你穿戴也不像啥有钱人，可不能这么糟践钱!今年皖北几十万亩大蒜都这样，比这大姐惨的多了去了——哎呦！你抓我干什么！”

    大婶一改之前哭天抹泪的模样，恶狠狠地又在多嘴的大爷脸上挠了一把，怒骂道：“关你个龟孙儿事！要你多嘴！？”着急的样子，生怕眼前好心的小伙子被说动了，不买她家的大蒜了。

    “还有，”梁川想了一下接着说：“我刚从外面回来，大部分钱都在我阿妈那里，你看这样成不，我先给你一半的钱，我们立个字据，在场的各位大哥都给我们做个证儿，你家的大蒜就卖给我了，我先给你一万，你跟我回家再拿另一半——”

    大婶抢答：“中中中中！！”

    梁川吃喝都在苏家，四年下来连自己的零花钱都省了一半儿，这趟回来他兜里还装着两万多，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先给一半，等到了上北村去冷库里看过大蒜以后再找阿妈要钱给另一半。

    胖大婶没成想自己在zf大门口喝农药没喝来县长，倒是喝来了个大菩萨，她欢天喜地地也跟上了拖拉机，司机大哥脸色阴沉，还瞪了梁川一眼。

    梁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