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忧想起齐远被她吓得像只兔子跳来跳去。可怜的模样如同受了委屈却不敢反击的孩子,一时忍不住又笑起来。
“你笑什么。”两人并肩坐在公交车的椅子上。
“还说这世界上没有鬼,看你刚刚被吓到的样子。”
“其实,我真的不怕鬼。”齐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你装得实在太恐怖了。你这么卖力地演,我当然要卖力地配合。”
不然,怎么能让你开心呢?
“嘁,我才不信。”云无忧坚信齐远绝对怕鬼。说配合她,这个理由太勉强。
“齐远……”云无忧的脸猛地在齐远的面前放大。眼球缓缓上翻,黑眼球逐渐消失。
齐远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散落在地上的清冷月光被冻结成镜,路灯下飞蛾的翅膀僵化不动,从树上被夜风吹落的叶子停在半空。
车站的广告牌内的线路似乎出了问题,灯灭了又亮,一闪一闪。
是光影的错觉吧,齐远的眼睛好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墨汁,他看向云无忧的眼神如同正在讲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
“嘻嘻……”被齐远捂住眼睛,眼前只能感受到微光的云无忧并不觉慌张。
看吧,死鸭子嘴硬。还一口一声不怕不怕。现在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一想到齐远害怕时候的模样,云无忧又忍不住笑起来。
愉悦地笑声划破禁止的时间。半绿半黄的树叶落在齐远的脚边,飞蛾继续欢快的在路灯下飞来飞去,皎洁的月光在地面上流动,灯牌也恢复了正常。
齐远从暂停的世界醒来。他像被灼伤了般猛地收回手。
“怕了吧?”云无忧得意地问。
“嗯。”齐远心不在焉地回答。
要说怕不就得了,翻一次白眼要浪费很多精力的。云无忧揉揉眼睛,问齐远,“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看那批出问题的货。”
“哦。这里是不是没有公交车?为什么我们等了那么久它还不来?”
齐远文艺的情绪瞬间崩塌。“云无忧,我真想解剖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脑回路。你就从来没有看时间的习惯吗?”
齐远将自己的手表展示在云无忧的眼前。
“凌晨两点?”她惊呼。她真的不知道,赶工结束后,她飘忽忽地走出来,根本没有往“什么时间了”这方面去想。
齐远甩给她一个“笨蛋,没救”的眼神。
“那凌晨两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云无忧傻傻地反问。
果然,神气不超过三秒,三秒之后,吃瘪和你不见不散。
齐远清清嗓门,眼神闪烁。“我不是说了吗?我过来看那批出问题的货。”
“看到凌晨两点?”
“凌晨怎么了?人少空气好。我就不能散散步,看看风景,放松放松心情?”齐远争论道,看上去道理都在他那边。
“在这?”云无忧左看又看,这是一片工厂区,除了马路就是冷硬的厂舍。破破烂烂的大街,寥寥几颗白桦树。她实在想不出在这里有什么步可以散,有什么风景可以欣赏。
“你的品味还真独特。”云无忧干笑几声。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齐远将话题扯到一边。
“你刚刚说你不叫云无忧,叫素锦是什么意思?”
完了,穿帮了!
素锦懊恼地将脸偏向一边。
“不要试图逃避我的问题,我有权知道答案。因为我……是你的老板。”
“我……”素锦畏畏缩缩。“我先想想……”
“不要试图欺骗我,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