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面!”
她问坐在对面的初桔:“能吃辣吗?”
初桔小声说:“一点点。”
“一碗不辣!一碗特辣!不辣那碗加个蛋!”
“得嘞!马上就来!”
闻欢从筷筒里拿出两双一次性木筷,把其中一双递给初桔,她接过来拘谨地道谢,问她:“闻欢,你不吃鸡蛋吗?”
闻欢拆开筷子,对着搓走上面的木刺,摇头:“不爱吃。”
“哦。”初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同一时间。
陈清河站在顶楼天台,和一个男人并排站在一起,他身边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他:“来一根?”
陈清河低头看了眼,没说话,男人把烟盒拿走:“行了,知道你不抽……”
“来一根。”
“什么?”男人一顿,狐疑地转头看他。
陈清河同样看着他,漆黑的眸底在黑夜里越发沉暗,眸里暗波涌动,他平静地重复说:“迟海,给我一根烟。”
陈清河会抽烟,初中的时候就会。
一夜沦落为孤儿,世界塌了,天人永隔,他再也见不到疼他爱他的父母,什么都没了,小小的少年不会排解情绪,只能学大人那样,买了包烟,买了瓶酒。
陈清河到今天都记得第一口烟的滋味,烟气顺着鼻子进到喉咙,劲太大,呛的他嗓子难受,
他呛得咳嗽,流泪,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用牙齿咬开酒瓶子,灌下去一大口酒,本是想压住咳嗽,没想到却咳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嗓子火烧火燎的,胃也烧灼。
最痛苦的一晚。
那天,陈清河喝空了一瓶酒,抽完了一包烟。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粲粲点点的星星,发誓:终有一日,他会让害他父母的凶手,尝到比他痛苦百倍的折磨。
……
陈清河没有火机,迟海把打火机扔给他,他接住,滑开外盖,向下一搓,火机窜出蓝色火苗,天台风大,火苗时隐时现,他双手拢住火点燃。
第一口,好久没抽,他又呛出了一声咳嗽。
听到咳嗽声,迟海诧异地瞥他一眼:“清河,几个意思,怎么还咳上了?”
“多久没抽了?”
陈清河把火机扔给他,右手中指食指夹住烟,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忆:“有些日子了。”
“牛逼啊,滴酒不沾,清心寡欲呗。”
陈清河没回应,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迟海专注看对面的高楼大厦,窗户里映出灯光,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他弯唇笑了下,笑意未及眼底:“清河,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陈清河微怔,他抬起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喷出来,他张嘴,又飘出一些。
烟雾和他说的话一起飘散到风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告诉江要,准备收网吧。”
他把没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火星闪烁了一会儿,风一吹,刮灭了。
迟海还在看对面的高楼,状似无意地随口说:“清河,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陈清河敛目:“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
“够了。”
陈清河厉声喝住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他抿了抿唇,恢复半分冷静:“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
“你不能,江要不能,她,更没资格。”
“我会让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如果你和江要怕了,直说,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迟海皱眉:“清河,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