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谦很清楚眼下局势最好的做法就是如公主所说暗中盯梢,可涉及她的安危,他却第一次在这样的事上犹豫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严谦硬着声音道:“公主,请让臣派遣侍卫到公主府。”
他手下的侍卫都曾经跟他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地杀过敌人,训练精良,在盯人这种事上经验丰富。派遣侍卫到公主府,盯梢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保护她的安全。
公主第一反应是嘟了嘟唇:“不要。”
她手下有足够多人差使,还有暗卫随身保护,根本用不着严将军的人,不想耽误他别的事。
严谦紧抿着唇,无声地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在他心里早已认定那琴师乐海就是西瑱皇子,处心积虑进入公主府,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动作,但总有一天会对公主不利。他本就不愿让她置身险境,至少要亲自派人保护才能稍微安心。
公主还要拒绝,可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就有种小时候面对太傅的紧张感,只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件事我去告诉父皇还是你去?”
如果由她告诉崇元帝,他难免好奇她如何知道西瑱公主的存在,而如果由严谦告诉崇元帝,就更难解释他如何认识公主府上的琴师,还知道其弹琴所用技法与西瑱公主相似。
也就是说,崇元帝很快就会知道她与严谦的关系比他所知的更加亲密。
闻人笑一向不瞒崇元帝什么事,后者也从不干涉她交友,可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太想让崇元帝知道她和严将军这么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想到的严谦自然也都想到了。他毫不犹豫道:“臣去。”
明知可能会遭到盘问甚至责难,也只能是他去向崇元帝禀报这件事。哪怕只是一个令她为难的问题,他都不会让她去面对。
闻人笑没多想,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愉悦地弯了弯眼睛,对严谦的亲近感又多了一分。
果然什么事找严将军都能解决。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英挺的侧脸,她的好心情又微微下沉。那道伤痕结出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看上去有些狰狞的斑驳。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可每次看到他的脸她还是会难过,会忍不住想他受伤的时候有多痛。
“疼吗?”她怔怔地伸出手,似乎想轻轻摸一下那道疤,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显得有些可怜。
严谦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在下一瞬间松开:“不疼。”
想到那天她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可怜样子,严谦微微皱眉,温声安慰道:“真的不疼了。”
只要她不怕,那道疤就不疼,更不值得在意。
公主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候在外间的玉罗走进来,低声道:“公主,贤妃娘娘传了口信到公主府,请您入宫一趟。”
“诶?”公主愣了愣,完全想不到贤妃找她有什么事,“贤母妃说缘由了吗?”
“并未。”
“……那急吗?”公主有些不情愿,她还想在严将军这儿蹭顿饭。
玉罗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不知。”
“哦,”公主看眼抿着唇沉默的严谦,撇撇嘴,反正他也不会挽留她,到底放心不下贤妃万一有什么急事,“那走吧。”
公主站起身,正要带着哈哈出门,严谦唤了一声:“公主。”
“嗯?”公主转头看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雀跃。
严谦的目光随意地落在剩下那几颗已经凉了的糯米团上,低声道:“臣晚些时候会将那几名侍卫送到公主府。”
公主嘴角抽了抽,“哦。”
于是便带着玉罗和哈哈回了公主府,简单用过午膳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