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然猝不及防被他吓的一个激灵, 闻言“蹭”地一下腾空而起, 怒道“我可去你的谷云朵, 别在这儿碎嘴咒老子”
谷云星可是生来就能预言一些事物的存在,他对天道的理解是远非纪云然这种剑修所能及的。修真界中的许多话都不能乱说,尤其是他这种一举一动都与天道有着密切联系的人, 稍有不慎某句话就会泄了什么天机招致因果报应引来天道责罚,故而谷云星虽然性子跳脱了些, 却从未拿过这种事情开过玩笑。
经他这样一打岔,纪云然本由于见到明笙后莫名生出的复杂心情霎时便烟消云散了,他本就有些害怕谷云星的那张嘴, 现在又仔仔细细观察了番谷云星的表情, 见他面沉如水严肃可怕,不由得自己心头也慌张了几分。
不过纪云然方才蹿了那么一下, 倒是正好使自己脱离了引魂灯灯影的映照范围,少了那猩红的灯光映衬,纪云然的面色瞬间便好了不少。
起码方才给谷云星的诡异感觉是缓缓消散了。
谷云星不由得松了口气, 面上又禁不住嗤笑道“会被一句话扰乱心神, 堂堂清越峰主的心境竟如此不稳, 真是好笑”
他本以为纪云然会一如既往怒骂几句再冲上来打他,却没想到纪云然仅是深吸了口气,而后站在原地冷冷瞪了他一眼。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句转身便走,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原地, 徒留谷云星几人对着他的背影一脸懵逼。
“你说脾气怎么这么大”谷云星摸了摸鼻子, 不解望向留下几人。
明笙是完全不敢参与到他们这种“神仙互怼”中来的, 方才只能一直乖巧低头将自己伪装成什么峰上装饰物来降低存在感,连他都是这样,那本就惹了纪云然的弟子便更是如此了。
纪云然下的手极重,若不好生将养着恐怕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过来,甚至若是无法及时修补体内剑芒留下的暗伤那弟子怕就是要直接毁了。
他的天赋在清越峰众多弟子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连不少早入门的弟子都要被他压上一头,平日里没少仗着这点肆意妄为。纪云然对他们清越峰的人大多呈现出种放养态度,平日里也极少管教他们在外的作为,对他亦是如此。
他本以为纪云然是看重他的天赋故而对他额外多了几分偏爱万没想到他所依仗的东西在纪云然的眼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清越峰主废他修为时毫不手软,当真到了这日时才发觉什么亲传爱徒什么内门首席全都派不上用场。
谷云星也根本没指望明笙能回他些什么话,纪云然的脾气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自打秦云生死后他就变得愈发古怪,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起初谷云星还试图“揣测”下纪云然的内心,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懒得理他了。
他看了看面前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宛如只刚出壳没多久尚需庇护的幼鸟般的明笙,想了想又好言安慰道“不过看他的意思,这人是生死是都交由你处理了,无须再有什么顾忌。”
“是。”
归根结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谷云星也没什么能与明笙谈论的话题,换做其他峰主怕是应如方才的纪云然般直接转身就走了。不过谷云星生来性子就比较跳脱容易亲近,上上下下和谁都能交谈上几句,较之其余人的难以相处要更为柔软上不少。
他刚要随便找几句话结束今日话题,又突然似有所感转过身来,果不其然见到刚刚行至他附近不远处的东方玦来。
他新带回来的孩子正将大半个身子都隐匿在东方玦的身后,露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抬头看他。
谷云星很是喜欢君越这孩子,他在这孩子身上总是能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一如往时他与纪云然跟在东方玦身后打转时的场景。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想摸摸君越的头,却未曾想那孩子竟猛地后退一步,继而睁着双黝黑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眸中冷冷淡淡不含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