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歆见过的最华美的鸳鸯刀,鸳刀长,鸯刀短,刀柄以翡翠镶缀,两只鸳鸯含羞垂首,双翅上扬,巧妙的雕琢尽显羽毛之丰密。刀刃银光闪烁,刀身上刻“惠妤”二字。
“娘……”
“白歆,你站好了,我帮你拿出来”
“此处看似有机关,别贸然伸手”
“关闭机关的钥匙已经插入锁孔,不会有事的”
“不,这毕竟是血月堂密室,之漠别”
“可这不是你娘的东西吗”
“不行,不行之漠!之漠!”
“之漠!!”
“主子?”
一盏灯探近床帐,烛光驱散白歆眼前的黑暗,方才这声音,是兰晴
“主子,睡得不舒服了?”
白歆木然盯着眼前那团光亮,胸膛起起伏伏,喘息声很粗,又很慌张,白歆再三深呼吸,平复了心绪道:“兰晴,倒些水来”
就着兰晴递来的水喝了小半杯,白歆问:“外头可是下了雨?”
“是呢,刚停没一会儿,可是雷声惊扰了主子?”
白歆摇头,“坐过来,帮我揉揉腿”
兰晴的手很自然地放到白歆的右腿上,手指还没发力,白歆指正道:“左腿”
“主子,您左腿有伤,揉不得”
“无妨,你揉便是”
“唔……是……”兰晴小心翼翼地将手搭上白歆的残肢,刻意避开他磨破皮肉的残端,在四周轻揉。
“往下揉,用点力”
“主子……”
“别害怕”从醒了便皱着眉头的白歆难得松了松神态,浅笑着看向兰晴,“你不用力揉,我更不舒服”
白歆的笑容舒缓了兰晴紧张的情绪,虽然还是没怎么听懂,却照做了,她双手大拇指按在柔软的残端上,想到这里面是一节已被截断的骨头,外面是被义肢木套磨出血肉的伤口,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兰晴,你听我说”白歆无奈地笑了笑,微侧着头看向兰晴,“阴雨天的时候,总感觉原来的腿还在,会疼。你现在越使劲按,就越能让我清醒”
“主子……”兰晴此前从没听说过这种病症,难以置信又心疼不已
“大胆按下去,若伤处实在疼了,我告诉你便是”白歆对兰晴眨眨眼,“自从你与妹妹到我宫来,没打过你们骂过你们吧”
兰晴摇头,“主子,兰晴不是怕怪罪,兰晴是担心主子伤处……”
白歆开始练习用义肢走路后,残肢总被磨出血来,以往都是兰晴兰雪给伤口包扎换药,但今天还没褪去亵裤就已见白裤被血迹印得暗红。兰晴素来胆小,惊得赶紧去唤了太医。
白歆无奈地笑了笑,“罢了,不为难你”
“那主子还疼吗”
“醒着说会儿话就好些”白歆又朝外努了努下巴,“去搬张凳子来,别总站着,腿不酸么”
兰晴被命令似的赶忙去搬凳子,端坐在白歆床边,低头小声道:“以前伺候别的主子时,都站习惯啦”
“宫里规矩太多,难为你们这些小姑娘了”
兰晴赶忙摇头,“不不、兰晴不觉得”
“那是嬷嬷教你说的”白歆侧了侧头,目光投向床脚,“你们两姐妹若家里给定了婚事,可千万别碍于宫里规矩,不敢与我说。”
“我们姐妹既入了宫,只要主子不嫌弃,兰晴兰雪一辈子侍奉主子,绝不想那宫外的事”
“傻话”白歆柔和地笑了,“宫里,待几年就够了,一辈子那么长,要与亲人一起度过”
说到亲人,兰晴一时感慨心酸,忍不住地红了眼睛,庆幸夜里灯光昏暗,不然可就在皇长子面前出丑了
“想家里人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