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双目直盯着他的眼睛,笑里夹着阴冷:“更何况,血月堂效力的是朝廷,可不是皇长子”
不容置喙的口吻,凌厉威慑的面容,笑里藏刀的眼神,林之漠明白了这邀约的意图——警告他莫要站错了队。
虽不知白歆与景亿之间有多深的过节,但太子集团党羽甚固,是任何一个在京朝臣都心知肚明的。倘若惠妃真如太子所说是血月堂人,而自己却又恰逆了太子的意,那么只要有人存心在背后搬口弄舌,白歆一个身残皇子都是不易抵挡的。
在脑中飞速下了如此定论,林之漠抬手向两位皇子作揖,朗声应道:“请太子与鸿亲王放心,在下虽出身江湖,但既已为臣子,定忠于朝廷,万不敢心存门派私情。”
说是忠于朝廷,但林之漠所言到底该忠于谁,三人心知肚明
见警告已经给到,林之漠也挺识相,景鸿这才接上了刚方的话茬
“今儿去老五那儿,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也不知那小子什么时候学成这幅德行”
景亿皱眉,“小时候老五和景新感情倒是挺近”
“那是以前,现在大哥成了这样谁还与他热络,看老六的反应就知道了,还是终日潜心书画,大哥那儿他就走了一回”
“老六确是有些失礼,但也是意料之中。以前景新独得父皇宠爱,风光得把我这嫡子都盖了过去,如今手脚都没了,看他还拿什么恃才矜己”景亿略显苍白的手指摸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景新是离不开轮椅了,现在啊,宫里任何一道门槛儿都能把他给难住”
听得景亿这般蔑视取笑白歆,林之漠胸中顿时火起,他纹丝不动地坐着,少顷才将紧捏着筷子的手松了开来。兄长缺失三肢非但毫不同情反倒大肆耻笑,气满志骄到了这般境界,何其羞辱二字。
无论是出于私情,抑或是提醒他提防两位皇弟,得赶快见上白歆一面。
第二天一早,林之漠整装出发去郭府的时候,郭方才刚从床上打着哈欠坐起来。如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后走去厅堂,却赫然看见林之漠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给自家老爹敬茶。
郭方给林之漠抛了个颜色——你小子干什么呢?
林之漠只往他那扫了一眼,便只顾礼数周到地回答郭老爷的话。郭方自觉奇怪地看着,暗忖林之漠怎么无端端跑来他家府上。想到与林之漠镇守西南的时候他素来傲气凌人,这般敬上尊长的是为何故?
见郭方已经守在边上,郭老爷笑着说:“去吧”
郭方愣着,不知这区区二字什么意思,却见林之漠起身恭敬一拜,随即走到郭方面前:“咱俩约好了今晨切磋剑术,忘了?”
什么忘了,分明没这回事。郭方还没来得及皱眉,便被林之漠拖着走出厅堂。
郭府后院里,利刃相击剑风呼咻,府中人驻足围观,见少爷逐渐占了上风正看得起劲,郭方却忽然后撤。
“停停停”郭方收剑,敛眉说道:“你不出真本事,没意思”
早在几年前二人就比试过,林之漠自幼受江湖高人指点武艺,剑法超群绝伦,输赢不言自明。可方才过招自己却觉游刃有余,见林之漠神情自若滴汗未出,多半是早就打算输给他的。
见郭方已经识破,林之漠抖了抖衣袖,抵上一块擦汗的帕子给郭方,微笑道:“方哥待会儿坐我马车一同走吧”
“说吧,什么事儿求你哥哥”
才刚坐进马车,郭方便开门见山。要知道,率性如林之漠很少主动联络朝廷大臣,今日带着礼品早早登门,又是给他父亲敬茶,又是练剑刻意让着他,连去皇宫的路都给他备上考究的车骑。若说林之漠没憋着什么事需他帮忙,那可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离奇。
林之漠嘴角垮了垮,伸手抓抓后颈,想说又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