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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端着猎枪的家伙。娘的,真是戒备森严啊。

    升降机时间不算太长就到底了,我仰起头,只看见一个亮亮的圆圈。虽然是从光明走进黑暗,我倒并没有多少忐忑与恐惧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我早就进到地狱里了。

    可是一进入巷道,那场景还是震惊了我。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真的是一个无法想象的被黑暗统治的世界!低矮潮湿的巷道里臭气熏人,借着洞壁上偶尔的昏暗灯光,我看到所谓的巷道不过是沿着煤层挖出的山洞,时高时低。有些地方用松树桩支撑着木板,上面到处是裂缝,有些裂缝渗着水一直流到地面上。

    人低着头走在巷道里,气都喘不过来,耳朵边时不时听见咔咔的断裂声,好像那些裂缝随时都会崩塌,那些松树桩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我从没有下到地下这么深,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矿工的世界。我忽然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可亲可敬,我未来的命运将紧紧地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巷道尽头,传来冲击钻刺耳的轰鸣。后来的人都蹲在一个回弯处。冲击钻稍停,只见几个人拖着冲击钻回来。又有几个人抱着东西进去。时间不大,那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嘴里喊着:“放炮了!放炮了!”然后就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我也赶紧捂起了耳朵,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静!巷道里安静的吓人,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几声。我的耳膜被震的嗡嗡直响。过了一会儿,一阵煤灰扑面而来,呛得我连忙捂住了鼻子。

    这时,旁边的冯二竟然神奇地掏出一只白色的口罩递给我。这真的是雪中送炭啊!这白色的口罩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简直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我带上口罩,感激地冲着冯二用力点了点头。

    灰土稍落,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喊道:“东北佬,孙大耙子,上!”我一回头,刀疤脸带着四个彪形大汉正站在我的身后,那四个汉子两个端着猎枪,两个抱着警棍。

    我赶紧低下头,下意识地摸了摸我右脚的靴子。这时只见两个人影带头冲进了“掌子面”,随后冯二也拉着我一起冲了进去。

    (“掌子面”这是坑道施工的术语,就是放炮以后撑顶子,采煤的现场工作面。这是我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专业知识。)

    第一次进入掌子面,我惊呆了,借着头上那盏小小的矿灯我看到了一个混沌的世界:烟雾弥漫,尘土飞扬;炸药爆炸后的气味直钻鼻孔;头顶的石头c煤块还在纷纷掉落;被炸开的煤块小山似地滚落在眼前。

    只见带头的那两条汉子,身材圆实的那个忙着用松树桩顶着木板,撑起工作面,另外干巴巴的那个抡起一个长齿的大铁耙子,开始扒煤!那把铁耙上下翻飞,煤块哗啦啦地碎裂,滚到一边,“孙大耙子”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原来这出煤的多少c快慢全在这把铁耙上。这干巴巴没什么肉的孙大耙子简直是天生神力,而且这神力竟然源源不绝!我现在才真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孟贲c李元霸这样的好汉存在。

    孙大耙子扒煤稍歇,这个时候我这个低等的劳力才开始派上用场——运煤。或拉车,或背筐,把煤运到巷道尽头的升降机上。

    煤块就像石头一样,死沉死沉的。背起半筐煤就把我压得直咧嘴。走过低矮漫长的巷道,我的心跳得就像敲鼓一样,太阳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那个王八蛋刀疤脸就带着人在旁边监工,我也只能咬着牙坚持。而那个山羊胡子好像和我有仇似的,每次都把我的筐装的满满的。才走了三趟,我早已汗流浃背,虚脱了一样倒在了地上。

    刀疤脸凶狠地走了过来,骂道:“快起来,懒鬼!”骂声未落,皮鞭已经唰地落在我的肩头。我强忍住钻心的疼痛,怒目而视,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摸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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