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安颜接了一个电话,陌生号码,那边的女声说:“你好,是安颜吗?”
“我是安颜,请问你是哪位?”
“我?准确地说,是萧弈的前未婚妻。我叫陶然。”
萧弈,安颜以为她忘了这个荒废在记忆中的名字,可当她再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忍不住地难过。
“喂,安颜小姐,请问你在听吗?”
“在听,你有什么事?”
“萧弈生病了,过两天要做手术,手术有很大的风险。他昏迷的时候只是叫你的名字,我想可不可以请你来看看他?”
“你说什么,萧弈生病了?”安颜紧张起来。
“嗯,你能来上海看一下他吗?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安颜挂断电话,把林安安置在姥姥家,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就走上了去上海的路。她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脑子里全是萧弈。
萧弈并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因为常年喝酒抽烟,身体损伤严重,身体里有肿瘤,需要手术切除。只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又不配合治疗,抗拒做手术,才变得如此麻烦。
安颜看到皮包骨头的萧弈神情灰败地躺在病床上,她走过去,握着萧弈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萧弈睁开眼睛,看见安颜,嘴角上扬,笑了,笑容一如从前温暖明亮,让安颜想起他上学的时候,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蓝天底下,对着自己笑。
“看,我又在做梦了,不要叫醒我,让我睡下去,这样就能多和她待一会了。”他虚弱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安颜说不出话,握着萧弈的手,泣不成声。
安颜和陶然坐在长椅上,旁边是一棵粗壮的合欢树,合欢花时不时地簌簌地往下落。
“安颜,真对不起,打扰了你的生活,可是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他颓败下去。”陶然歉疚地说。
“不管你是否相信,萧弈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当年是我的错,逼着他和我结婚。他们家在这里生活的很艰难,他爸爸又得罪了这里的大人物,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让我爸拿结婚要挟他,他开始的时候誓死不从,拿着行李要回去找你,他妈妈跪在他面前,哭求着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为了他的家人不得不和我结婚。”
“安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结成婚吗?”
安颜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并没有问下去。陶然突然笑了一下,慢慢地就变成了苦笑。
“那一天,我在家里后院找到他的时候,他满脸是血,我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他的胳膊骨折了,我把他送进医院,看着医生给他接骨。他面如死灰,简直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我突然想这不是我爱的萧弈。”
“我走了,回去求我爸爸帮帮他。我说我不爱萧弈了,但我希望他能心无愧疚地活下去。我以死要挟我爸爸救救他们,是因为萧弈他救过我,要不是他,我早就被绑架犯杀了。”
“安颜,你再给他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我知道你还爱着她。他这几年回去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偷偷地看看你就回来了,每次回来就像死过一次一样,整得自己不成人样。”
安颜始终没说一句话,以手掩面,哭的那样伤心,很多年前她以为她再也不会为了萧弈哭了。
安颜站在萧弈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安静的睡颜,突然很想伸出手来摸摸他的脸。
她伸出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脸,萧弈毫无防备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安颜笑了。安颜回过神来,赶紧把手往回撤,萧弈猛地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脸上。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安颜抽回手,说“萧弈,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