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歇着,我去煮碗姜茶给你暖暖身子。”亦菡便去了后面的厨房。
“多谢姑娘。”堕轩小心地擦着头发,以免发出什么声响扰了太公。又忍不住去观察他的举手投足,远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
“亦儿今日在此留住一晚,莺儿本知道,此番只是为了试探公子。”
“她没事我就安心了。”
“正巧顺了你出现的目的。”
堕轩正要开口,亦菡端着碗出来,“趁热喝,当心烫。”
接下碗再道了声谢,一口饮尽,亦菡脸上泛起红晕,“公子总是这么客气,对了,你吃饭了吗?”
“一时着急,就”
“我这就去做些过来。”亦菡又忙着折回,听到锅勺碰撞的声音。
堕轩不由笑了。
“虽说亦儿与老夫非亲非故,但这么多年时常陪伴左右,我把她当自家女儿看待,算的上缘分。”何太公重新开局,自己下起棋来,“公子若是有情,我定当祝福。倘若公子无情,老夫劝你早些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堕轩顿住,“晚辈愚钝,您的话没听明白。”
“公子是聪明人,不必如此谦虚。”何太公落下黑子,缓缓抬高双目,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一身儒雅,依然掩不住你与生俱来的气势,公子的身份不简单。”
堕轩扬起眉梢,目光转而凌厉,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屏气敛息,“前辈知道我是谁?”
“不知。”何太公一直盯住他,“不用紧张,论武功论内力,老夫远比不过你。”
“前辈的面容竟似惨绿少年,一头乌黑长发。猜想您也绝非一般人,请赐教。”
何太公颇有得意之笑,“偶然得了个延续寿命的方子,苟延残喘罢了。”霎时又变了面色,毫无保留地透露出一股邪魅,“不过,这张脸的确给老夫添了些麻烦。”
堕轩侧目,他早已见惯了溜须拍马贪生怕死之人,亦或是自怨自艾视死如归。像眼前这人多年茕茕孑立之身,情绪竟变化无常,城府深不可测。
何太公轻声道,“老夫仅一介凡人,韬光隐晦于此,毫无野心。”
他仿佛可以轻易看出别人的心思,堕轩自认已将情绪隐藏的极深,却仍被一目了然。但似乎是把他认作当今朝廷中人,或许是九五之尊。堕轩继续擦拭衣服不予理会,成败的关键不可徒生是非。再者,真的动起手,他确实不是堕轩的对手。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亦菡做得了两菜一汤,盛好满碗的米饭一一摆在堕轩面前,“公子不要嫌弃。”
堕轩闻着饭菜香,顾不得说什么,埋头便吃。
“慢点儿。”亦菡把汤碗向前推了推。
“好吃好吃。”笑着眯起眼睛。
何太公再次变了神情,多了分长辈的慈祥,“公子可会下棋?”
“略会一些,不敢献丑。”
“无妨,吃罢饭,与老夫下上几盘。”看过亦菡再看堕轩,“亦儿生性淳厚,棋艺方面没什么天赋,与她下棋实在哎。”
“太公。”亦菡脸羞的通红。
何太公似笑非笑。
堕轩在下棋上未有过研究,但早年曾输给一位初学的女人,便开始多加练习,这个习惯坚持了千年。何太公与其不分伯仲,你来我往气氛倒也和谐。
亥时,何太公准时休息,“公子若不介意,今晚住下吧。叫亦儿收拾个房间,委屈一晚。”
“不委屈,谢前辈照顾,反倒是晚辈打扰了才对。”
何太公沉默,点头示意便回了卧房。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神色能够如此多变?堕轩对他越发感兴趣了。
大雨过后,月朗星稀,潮湿的泥土味夹杂树叶的清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