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托着盒子,似有忌惮的压低嗓音,“是,是您生辰的玉珏。”
玉珏二字,戳到了燕王的心口,调戏美人的手倏然停顿,的神色瞬间收敛起来,深沉眼眸渗透着森冷的气场。
察觉到燕王的变化,张贵妃连忙走下龙椅,恭敬的屈身行礼。
“大王朝政繁忙,臣妾先行告退。”
神色复杂望着苏培手中的锦盒,燕王深吸一口气,心口浮现阵阵沉痛,朝他挥着手。
“东西拿来吧。”
托着锦盒走到案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躺在里面的翠玉,通体晶莹,一看便是上品。
望着躺在里面的玉珏,燕王拿在手中,仔细摩挲着上面龙飞九天的复杂图形,沉了一口气。
“哼,每年都是玉珏,他就不会换个别的东西。”
燕王嘴上这般说,但口气已然软和了不少,铁青的脸色也透着些许的欣慰,“好在,这个逆子还记得孤的生辰。”
“一走就是十年,断绝了所有的消息,有能耐送东西回来,没胆子回宫,哼,什么东西。”
将东西拍在案上,想到十年前的那桩事,脸色越发的难看。
“如果当初不是他忤逆孤,孤又怎会将他逐出族谱?他倒好,十年不谋面!是当孤死了吗!”
父子之间总是道难题,争吵自是难免的,只是一个为王,习惯了高高在上;另一个又是个倔性子,再加上
想起庄妃的死,燕王的脸色也不禁沉浸在悲伤之中,抬头看向苏培。
“你说,庄妃的死,怨得了孤吗?孤也不想她死,偏偏”
往事不堪回首,燕王也不想多提当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庄妃的死和李钰,始终都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碰了便是如坐针毡。
哀叹一声,燕王浑厚的嗓音也透着些无奈,“除了玉珏,可还有其他东西送来?”
苏培苦笑连连,“大王,除了这盒子,再无它物。”
觑着空荡荡的盒子,燕王想扔又舍不得,只得又放回龙案上,终究是李钰寄回来的,一年唯有这么一次。
“也不知道寄封信回来,光瞧着这玉,孤能知道他现在是在何地?还是知道他吃得好穿得暖?”
离开十年了,人道君者无情,可在燕王看来,自己的儿子更是无情。
多年来不知派了多少人寻其踪迹,皆是无功而返,除了每年生辰送入宫中的玉珏,丁点消息也没有。
无怪乎燕王有动怒的征兆,儿子与自己斗气了十年,任谁也会怒发冲冠。
见燕王脸色阴沉,苏培摸了摸手中的拂尘,考虑是否将得到的消息说出口。
瞥向欲言又止的内侍官,燕王又拿起玉珏端量了起来。
“有话就说。”
苏培连忙端正了身子,“启禀大王,奴才方得到消息,说这玉珏是自京中送来的,或许,九皇子现下正在京中也说不准。”
把玩玉珏的手倏然一顿,燕王猛地看向苏培,神色万分震惊,缓缓起身。
“你说什么?”
嗓音蓦然低沉,苏培连忙弯下身子,“奴才,奴才是说,九皇子或许就在京中。”
“那还不快去派人找!”
燕王倏然低吼出声,吓得苏培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是,奴才这就派人找。”
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还没跑出御书房,就听燕王又反悔了。
“站住。”
战战兢兢的转过身,连头也不敢抬,“大王还有何吩咐?”
沉默了半晌,燕王摸着手里的玉珏,直接扔回了锦盒里,揉着发疼的眉心坐回龙椅,似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坐在那里径自看起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