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十六岁的他还要讨人厌——将手搭在邓布利多肩上,一面折腾着后者被风吹乱的长发。在习惯将对方黑巫师的首领后,邓布利多浑身不适,他简直要怀疑这是谋杀他的前奏了。
“你早该这么做了,长发更适合你。”最后的杀招如期而至。
而邓布利多再也忍不住了:“昏昏倒地。”他说。
邓布利多很少邀请客人上门,他更喜欢在霍格华茨的办公室呆着,那会让一切显得不那么尴尬,毕竟没有人想走进空无一人的屋子。那所讨人嫌的房子位于伦敦,夹在几个麻瓜的住所中间,对着红砖墙角的老鼠洞念一声人鱼的袜子,这个不及手掌宽的口子就会变成橡木门,中间还带有黄铜制的狮面门口。
相较之下,房间内部则显得乏善可陈,除了必备的桌椅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在确认格林德沃不会醒来后,邓布利多耗费了一夜的时间,将这所空荡荡的房子重新打理了一遍,他在楼梯的转角挂上了壁毯,上面描画着四季星辰的图案;客厅里充斥着世界各地的魔法物品,时间转换器,前往中国的陶瓷瓶门钥匙,能散发十二色光芒的捷克水晶灯;而书房则被扩大了几倍,邓布利多将办公室的藏书搬了过来,当然,他仔细筛查过内容,确认没有哪本讲述过格林德沃的光辉事迹。最费神的要数炼金台,他的黑魔法材料不多,而格林德沃在这方面的爱好简直能够放一屋子。
最后他什么也没放,权当这所房子从没有过那些东西。反正,也只能欺骗一时罢了。
黎明之前,时间过得异常地缓慢,邓布利多疲惫地躺在床上,数着启明星离月亮的距离,再过三天,它们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贴近,但从此以后,渐行渐远,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大概是场悲剧,于星辰本身却无关痛痒。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爱上了格林德沃,并且坚信对方会付出等价的爱情。然而那个人压根没有这种东西,他们有的,只是那两个月的意气相投,心心相惜,自从他站在黑巫师的对立面后,连这最后的联系也消磨干净了。
我并没有在期待任何事,一旦他恢复记忆,我就会把他送进监狱——邓布利多对自己说,他对格林德沃有的只是出于道德的关怀,以及适当的监视。
邓布利多昏沉得厉害,他琢磨着格林德沃在美国的举动,阿不福思当年的质问又飘进了他的脑海,他的弟弟将客厅搅得一团糟,高声怒斥他荒唐,只顾自己玩乐。
“你想因为他,杀死我们吗?”阿不福思吼道。
邓布利多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他只是一味的摇头,然后他看见阿利安娜编制的花圈,他可怜的妹妹,死时甚至没有留下躯壳。
“阿不思,”一个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邓布利多打了个机灵,他的门半掩着,一个人正站在外头。
是格林德沃,他换了件长袍,清晨的光线晦暗,他的头发随意散开,面容则隐在阴影里。
“我能进来吗?”他问,像一个每天见面的朋友那样自然。
这甚至不算一个要求了,邓布利多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他很快意识到,年轻时候的格林德沃从不这么干,他总是通过幻影移行,或者从天窗跳进来的方式来彰显他的与众不同。
“为什么不?”邓布利多试探道。
格林德沃依旧没有动:“我们吵架了吧?很严重那种。”
“不,没有。”
“ say n一 ans yes”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你并不欢迎我,阿不思,我肯定惹你生气了。你让我睡在书房,还将大脑封闭了起来。”
他的直觉精准得可怕,邓布利多完全没法反驳这一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场争论,那他们一定互相较劲了二十年,而起因则是阿利安娜的死。想到这里,邓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