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扶起明河喊道:“明河……”
明河悠悠清醒,映入眼帘的是梧桐焦急的神情。他皱眉推开梧桐挣扎爬起。梧桐见他那般虚弱正欲扶他,却被明河划下的那道裂痕阻了脚步。
明河背对着她:“我原以为当年的一番教导你是听进去的,却不想你竟歹毒至这般。将池清魔化,让他重伤我。魔主……从今往后,我们有情忘情,有爱忘爱,再也不要生事端了。”
明河只觉心口巨痛,他知道,这是梧桐的心在痛。
“我只想知道,那日我喝醉后,你将我当作谁?”梧桐忽而一笑,她握拳紧掐手心,淡粉的指甲早已泛白。
明河望着不远处的天际:“梨儿当年便是陪着我在此一坐便是一日。等日升看日落,就我们二人。”
“明河……”梧桐颤着声音唤道。
“可你不是她。”明河未曾转身。那是魔界之王啊……如今竟在他背后流泪。他又继续道:“你也不会成为她,放弃吧,往后过好你的生活。”
“呵……”池清站起身,啐了口残血,道:“你不该将他杀了吗!你要成为真正的魔主啊!你不是要……呃……”
池清被梧桐单手掐脖,举起。她的瞳孔尽是赤色,充满杀意:“闭!嘴!”
“梧桐!你是我所创,你怎敢……”
梧桐打断池清的话,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该感谢你?”
“放下池清!”明河正欲转身,猛然发现自己被封在结界中,丝毫动弹不得。
梧桐举着池清移至明河面前:“你说我是魔,说我心思歹毒。那么如今,我便歹毒一次给你看!”
她将池清高高举起,自己随之一跃而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插入池清的心脏,生生将心挖出。接着,她将池清抛下,狠狠地踩在池清胸膛。
地上唯有一片乌黑。
这是挫骨扬灰,经历此刑永不得生。
明河心情复杂,他才发现梧桐的发已然白透,眉心的红色梨花印也变成了暗黑。
她问:“如何?还要再看吗?”
明河轻轻闭上眼,再睁眼时他面容平静不起波澜:“自古神魔不可相恋,你既已为魔,那……我也不手下留情了!”
明河掌生青光,挣开结界朝梧桐劈去。梧桐不怒反笑,她飞快拾起剑向明河刺去。明河凝神避开,梧桐步步紧逼。
忽而,明河一个飞身打落梧桐手中的剑,并在梧桐捡剑时,他将剑抵在她颈间。
“不敢杀我?还是……舍不得?”梧桐挑衅道。
明河蓄力正要向她颈间刎去,可又生生止了手。她说的对,自己还是舍不得杀她……
梧桐望着明河身后的天,轻声道:“你若陪我看一天日升日落,我也是满足的。”
明河眼底是谁也看不懂的情,梧桐笑道:“若是我开出梨花,你能爱我一天吗?就一天……”
一天……明河动心了,他看着梧桐却不知从何说起。梧桐突然笑了,她从爱上他那一刻便在赌,千年来,她终究是输的一塌糊涂。
她朝剑倾身,那一瞬,是剑刺穿身体的声音。明河瞳孔放大,他分明已将剑放下了,她怎会自杀……
梧桐唇边的血愈发溢的快,她倒在明河怀中,笑着:“用梨儿的剑杀了梧桐,也算为你报了一仇。”
“梧桐……”
“你终于唤了一次我的名字。明河啊……若是我开出梨花,你能否爱我一天,就一天……可好?”
明河紧紧抱着梧桐,他早该看清的不是吗……
“我常说神该清心寡欲,更不该同魔相恋。爱这字很神奇,总说爱的,实则不爱。总道不爱的,爱却深入骨髓。梧桐啊……于你,我早该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