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零用被子覆住脸,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任何人,不过和柔桑不一样,她此刻只想将空空寂雪千刀万剐。
“听说了吗?空空大人一掷万金为她缠头也就罢了,才过了三天,又宿在春露堂召幸她!”
“是啊是啊,听说空空大人十分满意呢,赏了她不少金银呢,还高高兴兴地走了。”
“不对啊,她不是昨天被解姑姑追着打吗?据说都被打成猪头了。”江年年抿着薄唇笑了起来。
“阿……那还能承宠?空空大人明明看起来十分高兴呢。”
“那是你不知,她平日里虽是疯疯癫癫的,可是解三娘对她宝贝的紧,连风晴雪当年的舞衣都拿了出来给她穿呢。”
众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嫉恨少了三分,同情多了七分。
“空空大人真是痴情,不过是穿了同样的衣服便对她这般看重,我就说呢,空空大人眼高于顶,又怎会看上这个姿色平平的黄毛丫头。”
……
涂山零忿忿地将被子扯下来。
这群人真是闲的够呛,哪里都不去,偏偏跑来人烟稀少的紫星阁组团嚼舌根。
从她衣衫不整逃出春露堂,各色各样的目光恨不得将她里里外外剜了干净。
或艳羡,或嫉恨,或鄙夷。
背地里窃窃私语也就罢了,居然怕她听不见似地大声在门口聒噪,一说便是一上午。
涂山零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端了一盆洗脚水闭着眼睛泼了出去。
“阿!”有人一声尖叫。
奇怪,声音居然有些熟悉……
睁开眼睛,却见柔桑捧了一堆冰块,淋地如落汤鸡一般。
“姐姐!怎么是你!”
涂山零连忙丢下木盆,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帮她擦了又擦。
柔桑恹恹的,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因为昨日和她闹别扭。
“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涂山零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心虚不已。
“没有,解姑姑刚才唤我过去,和我说空空大人要赎你。”她面无表情地说着。
“姐姐!你胡说什么,不要说笑了…”涂山零腾地站起来,“我和空……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柔桑木然然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我说完了,你收拾一下吧,空空大人明日一早便会来接你。”她起身要走。
“等一下姐姐!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在恼我!我知道!”涂山零眼泪突然掉落,不知怎么了,她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抛弃一般,声泪俱下地重复着,“我真的没有……”
柔桑见她哭了,知道自己刚才做的过了。
虽然她的确在生气,明知道涂山零是无辜的,明知道她绝对不会和自己抢大人的恩宠,可当听见解姑姑说那人要赎她时,自己的心,轰然碎成了一块一块,疼地她几欲发狂。
她转过身,涂山零泪眼婆娑,哀求着看着她,苦苦拉着她的裙角。
能把天捅破的涂山零,不可一世的涂山零,牙尖嘴利的涂山零,此刻居然露出这种低三下四的狼狈表情,哪怕是在柴房中受尽折磨,也没有如此下作过。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起来吧。”柔桑别过脸去,不想看她。
“不要抛下我,求求你,不要走,姐姐!”涂山零不动,仰头哀求着,眼泪滴滴掉落。
“我们都是浮萍一般的人,谁又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呢,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抛下你,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福分,没有人能够一辈子陪着你。”
“我不要!我不管!我只要姐姐!我谁都不要!”涂山零突然飞奔出去,柔桑赶忙起身,她知道她一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