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把其余两颗巧克力攥在手心,低头要去书包里拿湿巾时,听见了,便回头。
校门口路灯已经亮了,天色将暗未暗,光线半黄不白,这时最为浑浊,照的一条街犹如幻想之中。
那辆很拉风的限量版迈巴赫就在这幻境里,漆黑锃亮。
驾驶座车窗降着,一条包裹在黑衬衫里的男人手臂搭在上面,手指夹着烟,青雾袅袅。
男人侧脸被灯光照的沉白如玉,朦胧中可见分明的棱角,从眉骨道薄唇,线条完美深刻。
若惜看着,眼睛眨了又眨,半天反应不过来。
那男人此时也在看她,静若古井的目光,深深浅浅意味不清,又或是其实没有什么表情。
他屈指,夹着烟的那只手敲了敲车门边,不轻不重的几声。若惜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在跟她打招呼。
这样的气场让她害怕,女孩儿迟疑着不敢上前,不敢张嘴去问,你是找我吗?
她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自家司机自己车子的影。
那人却等不得,从来没什么耐性,甩了烟蒂推门下车,长腿笔直走过来。
若惜后退,往后望,刚出大门不远,身后有门卫在,她有了底气,接着后退。
这人长得好高,长腿移动太快,影子瞬间将她盖住,并且开口讲话,是醇厚低沉的声音,他挑眉问:“别人送的早餐格外好吃?”
贺骁在车里远远看了她一阵了。
吃的很香,还有笑容。
这会儿嘴角还站着一点巧克力的颜色。
今天接到贺茕的消息,金三角那边一切顺利,全部按原计划进行着,若平澜的势力已经一步一步进入他的掌控。
一高兴就找周伯喝了几杯,事情能如此顺利,周伯功不可没。
酒宴散了,临走时周伯还在念叨他的宝贝孙子,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早餐的事,然后再不知怎么的,就把车子开到了这里,还莫名其妙的打法走了原本来接若惜的司机。
他觉得自己就是闲的。
若惜懵怔住,心理活动全都写在了那双漆黑的大眼睛上。
她抬头望着这个男人,回想很久,还是不确定对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她有点脸盲的毛病。
这人已经微微冷下脸,皱起两道入鬓的长眉,凉飕飕地俯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义父知道你早恋吗?”
若惜这回想起来了。
爹地逼着她喊过这人,“骁哥哥。”
来家里吃过饭,帮着爹地解决过生意上的麻烦,还在后院拣了她的书不还的歹人。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若惜不适应不喜欢都的憋着,基本礼貌还得遵循。
开口喊了声,“骁……哥哥。”
喊完就低头,小嘴儿唇薄,上唇的唇珠却很饱满,圆润的唇瓣,淡樱红,抿了起来。
那女孩儿的声音在这喧嚣的校门口,大抵如蚊蝇。
听的人岂会不知,语气里满满的不情不愿,小心思。
男人眼波未动,对这声哥哥充耳不闻。
他居高临下,淡漠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神砥般,睥睨着她。
压迫人的样子让若惜觉得不安,不安了她再联想到他的那句问话,更觉得这人疾言厉色。
若惜的成绩一直很好,证明她脑子够聪明。
可是此时此刻,她或许是被吓得失措,思维和反应能力明显变慢了。
这个人是爹地的义子,据说对爹地感恩戴德,可是他刚才却讥讽地问她,别人的早餐格外好吃?
他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早餐,还提到了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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