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声音,鼻尖是熟悉的气息,让强撑了这么久的人彻底崩塌,溃不成军。
她倒下了,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耳朵里只听见嗡嗡的刺耳声,夺走了她所有听觉。
所以她不知道卓一文一瞬间脱口而出的称呼是“阿溪”。
在没有光,没有时间的黑暗中,安子音仿佛回到了以前,还是白溪的那个时候。
一个色调冷硬的办公室里,正主的办公椅上却空无一人,她作为安折北的秘书,立在一旁忙碌地将电话接听、挂掉,费尽口水解释安折北的突然失踪的原因,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她操碎了心,只因为安折北接到了安子音的一个无声电话,对面分明连哼都没哼一声,他却冲着她发脾气,甩下一大堆急着处理的文件走人。
这0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这种对待,作为下属,承受着上级的火气,其实很理所当然,但是,她跟安折北并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安折北曾经,虽然只是轻易地一提,旦她记在心里了。
他说,你是最适合我的那一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过来帮我。
当时,她还是一个刚刚红了一阵的演员,趁着这个势头继续冲,说不定就一举成名了,但她为了这句话,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的事业,成为了安折北的秘书,除了公事,她还要处理“安子音”的各种问题。
她每天看着安折北对待“安子音”温柔如水,心里仿佛在滴血,却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不满,因为安折北会把她赶走。
瞧瞧,那时候的她,爱得多卑微。
意识重新回笼的时候,脑海里刺眼的画面已经消失,仿佛就是一场梦,并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身体的感官开始恢复,耳边传来“滴滴滴”的响声。安子音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喉咙快烧起来。
这是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攻鼻,但她打眼瞧着,总觉得作为医院,这房间的设施实在太好了些。偌大装修精致的病房,除去医用仪器,便只有一张床位。
这应该是私人医院。
安子音咳了两声,撑着坐了起来,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现在的心情却奇迹般的毫无波澜,她很平静,甚至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病房的拉门“哗”一声被拉开,走进来的人却是安子音没想到的。
安折北见到坐起来的安子音,先是惊喜地张了张嘴,却犹豫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盯着苍白的人,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靠近床边,他尽量让自己温柔,仿佛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他像对待珍宝一样,虚扶着安子音的肩膀,给她后背垫枕头,然后递给她一杯水。
安子音看着熟悉的脸,心中五味夹杂,但她对他这一切动作统统冷眼旁边,深呼吸一口后,冷着声音说:“我不想见到你。”
安折北有些痛苦地垂下头,甚至声音带着颤抖,“子音,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安折傅的错,你签的合约也没关系,即使是毁约,那点钱我也是给得起的,安折傅那混账,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你受的苦,我会让他一一偿还!”
不怪她?
呵呵,谁给他的自信,居然认为他还可以怪她?安子音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关于安折傅把她……的事,但即便是,他也没有任何立场怪她。
床上的人面若冰霜,五官精致得一如以往,苍白的脸色更让她添了些我见犹怜的味道,但安折北却深刻的感觉到,安子音变了。
他打量着她的眼睛,眉眼还是她的眉眼,但以往的安子音,眼神是呆滞无神的,仿佛永远没有焦点,现在的安子音,眼里的神采,他开始看不懂了。
她是真的好了。
“对不起,即使是毁约,毁约的费用也由我自己承担,就不用您费心了。”安子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