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轻声道:“孩子的事情,小青说的,也不是不可以。”
单玉龙想起颜梓轩之前跟他约定的话:此生,你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一刻,他想要迁就自己母亲的意思,很温顺的说:“嗯,我们听您的。”
人生不就是这样子吗?大家互相妥协,不能妥协的,就像个无赖一样坚持着,坚持到周围的人向他们妥协。总有些自私任性,会伤害到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总有些自私任性,会给他们多一点幸福的权利。这样子,也就算了值得的吧,虽然有代价。
晚上单玉龙把母亲的话给颜青讲了,颜青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他母亲任由他叫她妈妈,并不是自己多么讨人喜欢,老人不过是明了一切,与其说是理解c接受,倒不如说是慈悲,因为无可奈何,所以只得向儿女投降迁就,她应承他一声,不过是郑重其事,变相地认了他和自己儿子的关系,那么,那个嘱托,自然意义非比寻常,就宛若子女出嫁,做父母的总是万般不放心,要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们彼此同甘共苦c恩爱互助。
此后,颜青在单玉龙父母面前,做足了一个孝子贤婿的样子出来,本来初三计划回西安的又不回了,想整个春节都陪单玉龙父母,毕竟西安平时回去更多些。
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状态,单玉龙的母亲洞悉一切,不管是否心甘情愿也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但是这个事实是不能公开的事实,除了单玉龙的父亲完全不知情一一一就像颜青家里颜青的父亲知情母亲不知情一样。虽然不能挑明,但是双方都知道彼此的特殊身份,所以,颜青和单玉龙的母亲之间,似乎忽然间多出一分亲近来,颜青心里感激她对于自己身份的认可,言辞举止之间,便自然而然有了一家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单玉龙母亲跟他的说话的语气,一点点接近于跟单玉龙说话的语气,不客套偶尔还会因为他帮厨打下手不得力作势要修理他,颜青每次都乖乖把手伸出去送给她打。颜青心里也一日日更亲近这两位老人,他性格外向,喜欢搞怪,讨好老人,原也不在话下。
初八复工,他们按计划回上海,临行前,颜青私下跟单玉龙妈妈讲:“妈,龙哥,我会像爱护我自己的命一样爱护他,不会给他半点委屈,您心里想的,嘱咐我们的事情,我也会办好。您就放心吧。我和龙哥,只要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们。”
尔后在老人面前跪下,伏地一拜,道:“谢谢妈妈没有为难我们,成全了我们。”
单玉龙母亲低着头,也不看他,道:“我不过是没有法子。你们这样子,总是算不得人生完美。这世上的路千万条,你们净走些歪门邪道,世人眼里,有几个容得下你们?做父母的,血脉相连,你们痛,我们也跟着痛,由着你们,是害你们,不由着你们,也是害你们。我就是拼上一辈子的处世经验,也应付不了你们两个,再怎么样,也终究是心有遗憾。”
颜青听她那番话,这时候才体会到老人内心深处深深的伤心无奈,唯有歉然道:“妈妈,真的是对不起!”
单玉龙母亲看着他,道:“起来吧。”
颜青站起身,单玉龙母亲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整理一下他衣服,似乎觉得刚才一番话,太过直白残酷,这孩子便受得住,恐怕愧疚不安,此生便得偿所愿,也怕是心终究不得安宁,所以终于还是笑了一下,伸出手,理了一下颜青额头垂下来的一缕卷发,柔声安慰他道:“就当是收了个这么俊的儿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心地善良,愿意为龙龙和我们着想,后面关于要孩子的事情,你帮忙多费点心,我们的话,龙龙不会听,但是你出面,他会听你的。”
颜青鼻子发酸,伸手抱住母亲,用一种受了委屈想要求得安慰,又有点讨饶想要求得谅解地口气道:“妈,我知道,我有个高中同学在美国,专门研究坯胎体外移植的,我以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