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子百思不得其解,想对那老者问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问起。正在此时,那老者却先开口了:
“上善若水哉,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静之徐生?”
骆阳子不知那老者为何如此发问,亦不知如何回答,故未作声。
“吾观汝双眼两侧有余绛,可是炎毒初愈?”
即听此问,骆阳子更是重新审视那老者,正眼向那其看去,却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许是略懂医术罢了。又露出他毫无表情的脸答道:“便是又如何?”
“哈哈哈!非如非何!”
骆阳子见此人言语略显怪诞,似有疯癫,本打算不必再理之,洗完脸就继续上路。谁知那老者又道:“子身显力,子貌显义,今你我在此谷相逢,亦算有缘,可愿听老夫一言?”
见这白衣老者夸奖自己,骆阳子竟略有一丝快意。面色略有转好,想了想亦无甚碍,便带着一丝疑惑答道:“足下但说无妨!”
那老者依然面露微笑,平和的说道:“知人者智,知自者明。胜人者力,胜自者强。知足者富,知享者悦。汝自为何?”
被老者这么一问,骆阳子突然内心千头万绪自打学成七星剑法下山后,首先为父母报仇,而后四方屠匪,杀人无数。虽有百姓称颂,但其实一直颇感疲惫,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未学成之前,报仇之心何等纠心,仿佛日思夜想,此生的唯一心愿就是替父母报仇雪恨!可真正杀了仇人,祭完父母后,却依旧未平复心中的怨恨。那时的他更想杀遍天下贼寇,从此百姓不再有此怨仇!
这些年,其杀过的匪寇自己都记不清了,但其对匪寇的憎恨之心却从未消散,这憎恨可以驱使他继续杀灭更多匪寇,却也令他无法安身,无眠无休。想想那些无尽的仇恨,那些追杀别人和被人挑战时的一幕幕,又是谁愿意生来过这样的日子呢?
骆阳子略显低首,强忍着心中些许悲伤和无奈,却不得不答道:“我自感力有余而悦不足!”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子力虽强,然强未达柔则必为柔所折!而柔之折甚于力之强,故子生不悦也!”
听这老者之言后,骆阳子却不以为然,愤然问道:“我行之事,或为己仇,或为他怨,但皆为除暴安良!难道跟恶人不用剑,还要理论不成?”
“呵!求道者,道自得之;求悦者,悦自附之;你屡行报事,何来悦乎?”
这一句,仿若当头棒喝,正待骆阳子恍惚之时,老者接着说道: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非也!”骆阳子急忙说道:“我绝非乐于杀人!而是恨于世间之恶!恶人不除,善人难安!岂道是我不该报仇雪恨,惩恶扬善乎?如此这般,岂不是善恶不分?非大丈夫也!”
“皆知善,斯不善矣。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不明道,妄作凶,凶亦生报,逆凶也。报怨以怨,必生大怨;报怨以德,安可为善?是以德者先守己,而不责于人。故力可拒凶,善可去怨也。”
听到此处,骆阳子似已若有所思,但仍然不法接受其所谓的善c德,竟是不争不报?正欲辩驳,那老者却突然正色厉声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无情!固亦无外而御之也!”
此言一出,骆阳子竟有些惊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