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柴央城时,天气尚好。
膳婆似乎在这座城中并不出名,二人逢人便询问,并未寻得踪迹,不过却打听到此处人口失踪倒是屡见不鲜,不少百姓还因此迁居,最让人疑惑的是失踪之人并未找到尸首乱葬岗里,山间野林,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正因如此,每天清点乱葬岗的尸体数量对当地官员来说已成为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在虚妄洲时膳婆便已有食妖之恶行,当然这都是以讹传讹,虚妄洲不引风波,实是孤寂寥寥。”雾阴沉的脸色,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回忆过往。
追墨撑着伞,与雾并肩行走在柴央城街上,城内周围的气息十分怪异,不是妖气,更多的或许是人自身外泄的浊气,街头巷尾人们只要逢见穿着怪异之人便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失踪之人,是膳婆所为?”
雾淡淡扫了一眼追墨的神情回眸后,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追墨对人总有恻隐之心,如今连妖也横生出如此情结,是好是坏无从得知。
“二位可曾见过这画像中人?”正走着,耳边一女子的声音略显沧桑,挪开伞,瞧见那人一身绫罗绸缎,妆容却不似那般精致,满面倦容与身上所穿并不相符。
追墨接过画像,又看了一眼中年女子,他已猜测出一二。
仔细询问之下知这画像中人是这妇人之子,本是富家名门,三天前大儿子外出后便再未归家,连随同他出行的两位侍从也一并失踪。
女子面容憔悴苍白,写满了愁绪。最多的担忧还是来自对儿子的关切,她心里害怕,害怕着儿子也成为了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口之一。若是如此,那儿子便再无找到的可能。
没有男子贴身之物,追墨无法用同生结去揣度此人曾经身上发生之事,也倒无法安慰妇人。
“殁了。”
回头,雾一句轻描淡写。
却让女子震惊,面上勃然变色,从心底浮现出的凉意,透着眼眶,眼泪顺势而落,她不是相信了雾的话,而是雾点破了她内心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城内失踪后不知所终之人十有,连尸首也无法寻得,就算不曾戳破,大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度量,那些个失踪之人多半是凶多吉少。
雾对人类虽未曾有过善意,倒是也从未有过谎言,连他都说殁了,那可真无生还之望。
只是唯一让追墨疑惑的是,雾从何而知此人已殁?要说雾能感知男子是定不可能,那么也就只能是……与膳婆有关?如此,稍后询问他便是了。
介于人界的道义,追墨也不好径直而走避过这泪人,他无回天之力,也只能安慰一二了。当告别妇人之时,她的眼泪还挂在眼角,空洞如死水。
二人继续前行,街上随处可见的,皆是张贴着寻人的告示。
能毫无预兆的将人摄走还要在不知不觉中,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能感知膳婆?”
“除却由人因执念所化,虚妄洲本身妖物,只要见过就会有记忆。”
“若是如此,到真怪了。”
雾出现在虚妄洲不假,他本不是妖也不假,否则便不会因为妖界制度而受刑,妖对妖的感知能力可以通过能力来察觉,但雾若不是妖又怎会有能力感知?
且不说这妖界的池溪对雾有不解,就连共同生活了几百年的追墨自身亦不够了解,不过却已充满了兴趣。
“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何况是你?”雾轻声道,眼底一阵不外如是的冰凉。
他对他的记忆能否周全并无太多信心,但这百年来生活在忘境庭的点滴,他已满足,若有一天,天要他亡,他也心甘情愿以命交付。
“曾经或许不知为何,今后,必会知你深浅。”追墨幽幽目光,从见到他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