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伸懒腰,这阮宅从未如此安静过,越过篱笆,舜英推开阮七郎的房门,陈旧的“吱呀——”声,房间里木桌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又走出院子,转了一大圈——这阮宅里,最终只剩下了舜英。
舜英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阮宅,在阮家陵里找到了阮七郎。她坐到地上,靠着墓碑,呆呆地道,“七郎,你怎么就到了这里呢?”
这一生,何其短暂。
阮家彻底在婴山消失了,留下了漫山遍野的花圃,令世人惊奇的是,这婴山并没有从此衰草连天,那些花儿甚至比以往更加明艳动人。
是的,舜英接手了这婴山。每当阮家后人想要将这阮宅连同婴山卖与他人时,舜英便会出现,坐在宅门之上,一身石榴红的外袍,三分妖娆,七分娇媚。
“想要这婴山,可问过我舜英的意思?”开口是脆若银铃的声音。
“这是我们阮家的财产,买卖随我们阮家,与你何干?”
“咯咯咯,”舜英掩唇大笑,瞥了一眼讲话人,道,“现在这婴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了。”
“一介女子好大的口气,”买主道,“看姑娘生的俊俏的很,如果姑娘实在喜欢这婴山,我娶了姑娘也好,哈哈哈哈哈哈。”
语罢,引起一阵哄笑。
舜英不愠不恼,只是咯咯咯地笑着,忽然山风四起,在宅门之上的女子衣袍扬起,猎猎作响。
前来买卖阮宅的几人目光渐渐呆滞,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啊——”一名带刀侍卫忽然惊恐地大叫着拔刀,向旁边的买主身上砍去。
刀锋所落之处,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鲜血洒了侍卫一脸,侍卫猛的回神,丢下手中的刀大叫着仓皇离去。
其余几人渐渐回神,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买主和不知所踪的侍卫,心中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方才,我看到那个侍卫持刀杀了你的买主。”舜英看向阮家后人,不紧不慢道。
“你!你这个妖女!”阮家后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舜英。
“哦?”舜英挑眉,“人不是我杀的,阮公子还是想想怎么跟山下的人交代吧。另外,你要卖掉婴山阮宅,可请示过你列祖列宗?”
“哼!”阮家后人愤怒地拂袖,道,“妖女,看我不找道人来收服了你!”
“那你尽管去找,婴山舜英在此恭候大驾。”
后来,山脚下的城民敲锣打鼓地送上来过几个灰袍僧人,白衣道人,但都落荒而逃。慢慢地,婴山舜英的名字便在世间传了开来。
“山下的人相传”艾青支支吾吾地道,“相传婴山舜英面目可憎,四目六臂,吃人饮血。”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山呢?”舜英问道。
“我我家中无父母兄长,伶仃一人,今日被山下城里的地痞阿三追赶,不得已才来到你的地盘,”艾青抓住舜英的裙角,急忙道,“你能不能不要赶我下山?”
“不赶你下山?”舜英道,“你不害怕我?”
“不怕,”艾青回道,“婴山舜英明明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
这个名叫艾青的女子,在舜英本以为婴山上不会再有人类之时,慌忙闯进了阮宅,与舜英撞个正着。继阮七郎逝世后,婴山上有了第一个人类。
“艾青,”舜英依旧喜欢坐在宅门之上,也拉着艾青上去,“你可念过书?”
“啊,念过一点。”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舜英突然冒出这两句诗,一脸怀念。
“怎么了?”艾青不解道。
“你可知是什么意思?”舜英问道。
“呵呵,”艾青暧昧地笑了笑,道,“是说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