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哭道:“你要是庶出,你不哭吗?”
阿柔知道庶出是什么意思的。当初宋大将军将她从雁鸣关送回北都的时候,就是连他的那些庶子女一块送回去的。在阿柔看来,庶子女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她得问问这男人为什么那样盼着马良辰死。
于是,她弯腰望着那男人的脸:“二爷,马良辰要是死了,真的对你那么好吗?”
“马良辰死了?”男子一怔,本来迷蒙的眼神骤然清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的就淌了下来:“你刚刚说啥?”
阿柔有些拿不准,他这是高兴的酒醒了还是害怕的酒醒了。皱着眉头望着他不语。
“快说,你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阿柔索性将错就错:“我说马良辰死了。”
那男子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来不及站稳身形,踉跄的就向后退去。他身后是花丛,所以退了两步被花丛一绊,扑通摔进了花丛里。
“你再说一遍。”也许是摔的疼,也许是花丛挂得他脸疼,他的五官都扭曲变形了,脸色惨白,两眼紧紧盯着阿柔:“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阿柔不解:“你不是盼着马良辰死吗?”
“谁盼着他死了?谁盼着他死了”男子一连呼了两声,目中泪水奔涌:“他死了我怎么办?”
阿柔糊涂了:“不是你刚才说,如果他死了,这个家就是你的了,这座小楼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八犊子才说那样的话”男子半趴在花丛中,使劲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哭:“可毁了啊,可毁了。马良辰怎么能死呢?他命那么大,当年被枪尖对穿四个窟窿都没事,他怎么能死了呢”
阿柔更加糊涂了。连问都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了。
这时,那男子好像忽然间大梦初醒,哭声戛然而止,抬起一双泪痕遍布的脸,瞪着阿柔:“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阿柔被识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正要解释。只见那男子连滚带爬从花丛中站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来人呐,抓奸细”
顿时,脚步声从四周纷沓而来。
阿柔吃了一惊,转身撒腿就跑。刚跑到一丛不知名的花丛旁边,只见一个十八c九岁的年轻女孩儿,神色慌张的迎面走来。阿柔下意识的矮身钻进了花丛里。
那女孩儿脚步匆匆跑到那男子身边,蹙着蛾眉都快哭出来了:“二爷,求求你,别喊了。”
那男子才不管那么多,叫道:“抓奸细,抓奸细”
“二爷”那女孩儿急起来,伸手去捂那男子的嘴。这时,那些被惊动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要是阿柔刚才没躲起来,顺路向外跑,肯定被抓个正着。
阿柔顿时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了。
只见那些侍卫跑到那小楼前,四处检查了一圈,除了小楼门开了之外,并没有看见有异常,也就放下心来。闭了门就要退去。
那男子捉住其中一个侍卫的衣襟就是不让走:“有奸细,我看到了,咱们府上有奸细,是个女的”
那侍卫敷衍道:“二爷放心,属下一定会把那个奸细抓出来的。您先回去休息吧。”
“真的有奸细啊”那男子急的双足顿地,浑身汗如浆下。
但是,那些侍卫并那个年轻女孩儿显然都不信他。那女孩儿劝慰着他:“二爷,你醉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男子手脚挥舞着:“真有奸细,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此情此景,看得藏在花丛里的阿柔,都替那男子着急起来。她明明就躲在距离那些人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但凡哪个人稍微留心一些,都不难发现她。可是,那些人非但不相信那男子的话,还以为他在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