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现在只穿了一只鞋,另一脚糊着一层药,但是还没有裹上绷带,就那么虚虚的悬在空中,何平戈心里有些不满,他甚至有些鄙视自己的怯懦,他的心里有着想要和顾念实打实,真刀实枪的拼搏一场的信念,但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在听到顾念的声音时,自发的回避了那个会让顾念借题发挥的动作。
何平戈简直想要冷笑,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他收敛了那么无用的火气与恼怒,端端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向着顾念一拱手:“顾司令,失礼了,平戈现在不方便起身,您别见怪。”
他的面上甚至仍带着笑,仿佛前几天所受的折辱,他已然全部忘记了似得。
韩信忍得胯下之辱,凭什么他何平戈不可以,不过是一时的情势不由人,他可不信一直会这样,周大夫建议他等着顾念失去耐心,但他可不打算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上面。
何平戈的礼数不周全,话上却没叫顾念落了面子,所以顾念倒也没揪着他不放,只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头去看了看他的脚:“怎么样了?”
“这……”周大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何平戈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他这个年纪了,也有一家老小呢,不敢为了何平戈对着顾念撒谎,所以在这个眼神后,他对着顾念道:“回顾司令,何老板的伤估计再有个两天就差不多能好了。”
周大夫这个时间已经是说的不太多了,但没想到顾念还是有点不满意,铮亮军靴试试探探的去找了块没沾药的地方在何平戈的腿上踢了两下,然后抬头问何平戈:“还疼不疼?”
何平戈是眼见着他踢过来的,但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躲,毕竟疼他可以忍,要是顾念不高兴了,找了别人的麻烦,那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念这两下踢到倒是不重,相比疼痛的话,倒是还是那冰凉皮革粘上皮肤的感觉让他深刻一点,有点屈辱的味道,于是对于顾念的问话他倒是也诚实的摇了摇头。
顾念砸吧了两下嘴,有点不满意的哼哼道:“不疼就是没啥大事了,娇娇气气的。”要知道她们在战场上的时候,别说崴了脚,就是断了腿都得接着往上冲,那有这么崴个脚还休息好几天的。
但是想是这么想,顾念又打量了一下这何平戈的一身细皮嫩肉的,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大姑娘都要软和细腻的多,又松了口道:“成吧,那你好好养着,两天之后唱完戏我带你出去吃饭。”
待得何平戈应声之后,顾念就又行色匆匆的走了,仿佛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确定何平戈的伤是怎么样了一样。
顾念对于要和自己吃饭的念头根深蒂固的简直叫何平戈想笑,不过这次这么容易就过了关,也让何平戈和周大夫都有些惊讶。
低头看着自己糊满了药的脚,何平戈忽然又觉得这个顾念,似乎也不是那么完全的讨人厌。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一起,就被何平戈直接掐死了,自己总不会是被虐习惯了,这才在顾念露出了点好颜色的时候,就把她那天凶狠的样子忘记了。
何平戈盯着顾念离去的门口眼神晦暗不明,许久后,他轻声笑着,一双明眸弯的如同月牙一般好看,声音也是一贯的温和:“周大夫,我家里最近的老鼠有些狂妄了,您下次来的时候,能帮我带点砒霜吗?我好治治他们。”
周大夫被他这话吓的一愣,抿着嘴往门口瞄了一眼,然后有点担忧的轻声叫道:“何老板……”
他又不是傻的,那砒霜的药性那般的大,寻常人家碰都不敢碰的,更别说拿来药老鼠了,何平戈要了这药想做什么,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呢。
他想劝,可何平戈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仍是淡淡的笑着,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波澜不惊:“您别怕,咱爷们也是个有脸有皮的人,做点什么事,哪怕是做不成,也绝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