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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浚闻计大喜,急修书一封,令两个心腹体己之人,无非便是那张三李四,打了一副囚车,押着云龙绕路送上京城去,嘱咐再三要仔细看管,便任他上路去了。

    却说张三李四与云龙三人向北而行,早到江北,入了徐州地界。此地先前饱受符剩文攻伐之苦,一路都无甚人烟。两人只管赶路,不觉错过了宿头,放眼望去,并无半个人家。李四慌将上来,问道:“三哥,此地如此荒凉,若是无处安身,可如何是好?”张三道:“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能赶路,只是随处囫囵睡了罢。偏生又带着这个贼囚,倒要留一人守夜才好。”两人便定了张三守前夜,李四守后夜。云龙只在囚车里装睡,却把两人的话都听在肚里。此时乃是冬月,虽在江南,夜来也是寒冷非常。张三面着一堆篝火,尚且瑟瑟发抖,只得喝酒御寒。看到囚车里云龙睡着,便将一口痰啐在地上,骂道:“你这贼骨头睡得安稳,倒要老爷在这吹冷风。”好容易熬了一阵,困倦不过,便去推那李四:“已是子时了,还不起来换班?”这李四正睡得舒服,却被张三搅了好梦,迷糊之中乱将言语推诿,只是不起。张三连唤了数次,李四只是要睡,张三大怒,一脚踢那李四起来,骂道:“你这直娘贼,更鼓打了多时,怎地只管推诿,不来换班,叫你爷吹这冷风?”李四此时醒来,寒冷非常,也是大怒道:“你这扯谎不打稿的贼骨头!这里连户人家也无,你却哪里听来的更鼓?正是当面扯谎,还来耍弄你老爷!”张三被李四拆穿了把戏,也恼将上来,两颊通红,仗着酒劲就来打这李四。两人扯作一团厮打,却倒在地上滚灭了这堆篝火。李四骂道:“你这入娘贼,只管与你爷爷厮打。如今这寒夜里扑灭了篝火,大家只是死休!”张三也怒道:“你爷让你起便起,如何有许多推诿,到来怪在你爷头上!”两人又骂了一阵,身体寒冷不过,搂作一团睡过去了。

    云龙月光下见两人睡的深沉,摸出身边藏着的锉刀,去挫那镣铐,不消一顿饭功夫便已经见了一道深痕,云龙忽然见李四梦中微一抽搐,害怕两人醒来,运足指力,便去扯那手铐脚镣。这枷锁先被锉刀挫坏,哪里当得云龙神力,铮的一声早断成两截。云龙更又打坏了囚车,舞起枷锁上铁链,借着月光,照着张三脑壳砸去,登时砸的昏倒过去。李四惊醒时,早被云龙一脚踏住,也一铁链砸倒。云龙却把两人用铁链绑了,拴在囚车之上。

    云龙砸晕了两人,就李四身边摸出剑来佩了,又觉得肚饥口渴,把葫芦里的烈酒一干而尽。再于两人身上觅出了银两,踉踉跄跄望南便行。原来这空腹饮酒,后劲最大。走不到一里,寒冷中酒劲涌将上来,云龙本又疲累脱力,被冷风一吹,却两眼一黑,摔倒在路旁,滚到一条小涧之中去了。

    云龙醒来时,却在一处山洞之中,面前一堆好旺的篝火。云龙吃了一惊,急挣扎起身看时,却见了一个魁梧汉子坐于身前。那汉子见云龙醒了,呵呵笑道:“俺就说这般一个强壮好汉,哪有就这么冻死的道理?”云龙忙问:“请问大哥,小弟昏倒在路边,却如何到了此处?想是大哥仗义相救。”那汉子道:“云龙兄莫要见外,俺姓张,双名栩杨,原也是寿春城中一员偏将。能使一杆狼牙棍,一柄流星锤,是故众人都唤俺作狼牙飞锤张栩杨。为是褚天剑来征讨符剩文时恶了他,被免除了军籍,如今只得在此剪径为生。俺今夜听见有人在路边声唤,过去看时却是两个贼厮鸟被拴在一辆囚车之上。俺却认得一个是褚天剑那厮手下阮浚身边的张三。俺过去搜出了阮浚这厮写给褚天剑这老贼的书信,又拷问了一番,才知道云龙兄实乃一条好汉。俺结果了这两个贼驴,望南来寻云龙兄时,却看见一伙十个巡夜官兵,都被俺杀散了。上前看时,云龙兄倒在涧水之中,俺便急忙搬到此处,生了一堆火权避风寒。不料云龙兄身体沉重,在水中受了寒,竟睡了一天一夜,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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