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华下意识地先去捧她受伤的那只手,却见她被刀锋割出来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连一点儿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他惊讶的望向苏蓁,苏蓁只是将刀递给他:“上古神祗,不老不死,不伤不病。就算是受伤,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愈合。”
“原来如此。”夜重华这才放下心来,将那柄斩魄刀妥善收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和苏蓁之间的差距,一个是地位尊崇的上古神祗,一个是从肮脏的忘川里爬出来的卑微鬼魂。
人都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变得无所适从,会忘记自己的优点,自卑于自己的缺点。
夜重华也是如此,可他却从未奢望过苏蓁能够回应他的感情。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已经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手上的斩魄刀颇沉,可他拿起来却不觉得费力,这尺寸与重量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极称夜重华的心意。
他欢喜的一扬手,斩魄刀便消失在了他的掌心上,融进了虚空之中。
快乐的时光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溜走,夜重华在此养伤已有半月有余,肩上的伤口却好了裂,裂了好,大有越发严重下去的意思。
当日在勾栏院敲来的银子足够二人生活,苏蓁便前前后后去了医馆数次,换了无数种伤药敷给夜重华。
可天不遂人愿,夜重华的伤就像是幽冥地府逃走的那只恶鬼一样难缠,一点儿都体会不到苏蓁的担心。
又是一日,苏蓁给夜重华换了药,让他在窗边坐下:“要么我带你到天上瞧瞧?你早就修成了仙体,这种外伤没有久久不好的道理。”
“劳烦阎君大人担心了,这伤没什么,静养上几日便无碍了。只是耽误了阎君大人的时间,我心中有愧。”夜重华说道。
苏蓁微微摇头:“我说过,你可以唤我的名字。”
夜重华微微一笑,苏蓁两个字在唇齿之间迂回了无数次,也停泊了无数次,这才轻轻地唤了一句:“多谢你,苏蓁。”!%^*
二人闲聊了两句,临到苏蓁出门,都一直心心念念着夜重华的伤为什么一直不愈合。
要么过几天,她到天上讨两颗仙丹来入药?这皮外伤虽说不会危及姓名,可若是一直带在身上,也委实是磨人了些。
送走了苏蓁,夜重华捂着自己的肩膀走到门口听了听声音,见人确实是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将门闩挂好,又将窗子关紧,这才悄无声息的坐到了床边,拆掉了苏蓁刚给他绑上的绷带。
夜重华变出一柄小银刀,挑开了敷在伤口上的伤药,又用刀将已有愈合之势的伤口割深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绷带重新裹好。(!&^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
夜重华浑不在意的用袖口擦掉,掀开床榻上的被子躺了下去,望着窗外璀璨闪烁着的星子微微一笑。
这点儿痛楚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一步步从忘川之下走出来的白骨,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这么一点儿小伤对他来说,和喝一盏茶没什么不同。
可若是想将伤口做的掩人耳目,可就很不容易了。
为了将这伤口做的逼真一些,他每次都要多划伤几刀,看上去真的像是不小心挣裂开的。可一想到,苏蓁能因为他的伤在凡世多享受一些快乐光阴,这些痛苦便也全都值得了。
夜重华将未受伤的那半边手臂枕在脑后,不知不觉之间,唇角已经勾出了一抹宠溺的弧度。
若是能让苏蓁每天都这样开心的笑,就是让他万劫不复,夜重华便也值得了。
一夜高睡,次日艳阳高照,夜重华却没像往日一般早早起身,去镇子上买吃的。
苏蓁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房间外没有夜重华的脚步声,他去哪儿了?
在适应了一觉醒来便能看到对方的生活后,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