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中,他一直被闵素娘用术法养在自己的结界之中,几乎是从未见过什么人。他的心中,应当早已经将闵素娘忘了个干净了吧。”班连说道。
似乎是印证了班连的说法,阿裴的魂魄望着闵素娘,久久不曾开口。
闵素涕泪俱下,双手死死地抓着阿裴的一身青衣,垂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与此时的狼狈:“阿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闵素娘,咱们在一个戏班子里唱过戏,我唱的是白娘子,你唱的是许仙。咱们班子里排出来的天仙配,就算是在整个京城之中都数一数二。”
阿裴闻言,一成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见他的神情,闵素娘像是瞬间找回了希望,满怀期待的望着阿裴的脸:“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我是谁了?是么?”
“我似乎有些印象。”阿裴开口说道:“我生前,确实是在一个戏班子里唱过戏,我的妻子也是戏班子里的人,她唱的是天仙配里的小青。既然你识得我,便一定也识得她吧。”
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许的清明,阿裴兀自开口,像是说着这世间最让自己骄傲的事情。
“我娘子名唤青芸娘,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多少人来看这一出白蛇传,便是为了来看她的。可惜天妒红颜啊,陈侯那个老王八蛋,竟然觊觎我妻子的美貌,将她强抢了过去。我那可怜的妻子,为了救我身陷龙潭虎穴,我却没有能力救她。我真是……我真的是没用!”
那些往昔的记忆回归到脑海之中,阿裴所记住的,就只有属于青芸娘的那一部分,丝毫没有闵素娘为了他四处奔波,甚至丢了性命化作厉鬼的故事。
他的记忆之中,没有属于闵素娘的一分一毫。
白衣的女鬼望着自己皮开肉裂的身体,呆滞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所追逐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一人化作厉鬼,可那个人的心中装着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另一个人。
阿裴的心中,甚至不曾留下,哪怕是有关于她的一个剪影。
“姑娘,你叫闵素娘是吧。既然你认识我,就一定也认识我妻子吧,你知道青芸娘在那里么?”这一次,却换做了阿裴抓住了闵素娘的肩膀:“我就要去投胎了,我怕是见不到她了。这么多年过去,想她应该也已经投胎去了吧。”
“如果她还在地府,你能不能替我给她捎一句话,就告诉她,我很爱她。”阿裴望着闵素娘,满眼的期冀。
那份执着,叫人无法拒绝。
放在不知晓这件事的人眼里,他们一定会觉得,阿裴会是一个极其专情的人吧。他也确实是如此,只是,这份专情并不在闵素娘的身上。
他一直被闵素娘保护的很好,被她封存在自己的阵法之中,温养着魂魄。
他也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伤害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白衣女鬼浑身颤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皮开肉裂的痛苦。血水顺着伤口缓缓渗出,痛的凛冽,她却也分不清痛的到底是身体,还是深藏在左侧胸口第三根肋骨之下,那颗已经早已不在跳动的心脏。
她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了。可是现在,她却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就算是魂飞魄散也好。
也好过,听心中所爱之人,炫耀着他与旁的女子的爱情故事。
“姑娘,你还在听我说话么?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阿裴欢快的问道。
闵素娘抹了把脸,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我会帮你带话的,如果我能见到青芸娘的话。”
阿裴终于一笑,温润的眉眼颇具许仙般温润的风采:“那太好了,前面的队伍差不多了,我要先过去领孟婆汤了。姑娘,你自己保重。”
一碗孟婆汤饮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