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宿?”沈宓惊道:“那怎么行呢?要是叫秦夫人知道了,非要家法不可。”
“哎哟,”云泽不耐烦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只说上山之后天色晚了,就在金华观住了一晚就是了。”
沈宓摇头道:“听一会儿子说书倒也使得,只是留宿是万万不行的。”
云泽懒得再理她,带着众人直接来了前程客栈,大家也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安掌柜可是个懂人情识眼色的主,一见是赵府的几个人来,便亲自相迎。
“几位都是稀客呀。”这赵掌柜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凡笑起来,这嘴上的一抹胡子总是一抽一抽的,十分好笑。
“哪里哪里,”云泽豪爽地说道:“今天朱先生说的什么?先给我们留一个上好的包厢。”
“说起来今天可凑巧了,朱先生刚好说的就是赵公子写的《一波锦鲤》,这不刚说道这个小锦鲤偷了西王母的法器虹渊东灵剑,上岭岳山诛杀妖族凶兽火蠡龙。”
鸣翠道:“既是说这个我和小姐便不听了,上次同文总都头已经听过这书了。”
云泽道:“哦?莫不是上次从乱军中将我们三个救了的那个?”
鸣翠道:“自然就是他。”
云泽笑道:“哟,上次一逃出来我就一直在客栈的天字房养伤到晚上,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出呢,我当初啊就觉得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有古怪,莫非真是属意与你?”
金缕愠怒道:“你们几个平时在宅子里胡闹几句也就罢了,怎么出了门还是这样乱说话,军爷的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
云泽见她真有几分生气,立刻住嘴赔笑道:“好好好,不说便是了,哎呀怎么还真生气了?”
一旁的赵钦听她们几个说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大致能猜到她们说的文总都头一定是新接管南朝军队,如今叱咤整个西凉城,无人不知晓的年轻将领,当朝文丞相的侄子文世康。心下纳闷金缕是怎么同他认识的,又听到此人对金缕另眼相看,心中颇有芥蒂,只是由于沈宓在场不好发作,想想自己虽与金缕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厮守多年,即便家中长辈都已默许,两人却从未捅破这层纸,若要说生气,倒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况且他知道沈宓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想让她伤心,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只能独自生闷气,当下只说道:“既然你们几个都已听过,我便和沈妹妹去,用晚膳的时候再见吧。”还没等三人说什么,便带着沈宓走了。
云泽和鸣翠见金缕望着他二人离去,表情十分烦闷,知她定是又多想了,她们拉她去喝茶听曲子解忧,金缕推说有些累了,独自先回了房间,见李娘并不在房中,只好坐在榻上,想着方才赵钦同沈宓离开的身影,想着云泽提起文世康时赵钦既不过问也不在意的样子,不禁心灰意懒,柔肠百转,暗暗掉了两滴泪水,胡思乱想了许久,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鸣翠站在屋外,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鸣翠摇摇头,这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路过,金缕叫住他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二道:“两位姑娘还是回房间别出来了吧,孙大人来了,正在楼下闹着呢。”
“孙大人?哪位孙大人?”
还没等店小二作答,只听楼下传来云泽的声音,二人赶忙下楼。
“是谁这么大排场,听个书,还要包场。”
店家唯唯道:“是,是孙公子。”
云泽一把抓住那小二的衣领说道:“你说是谁?又是那个龟孙子!你去告诉他,姑奶奶近来心情不好,叫他少挡道,姑奶奶一个不高兴,他别说听戏了,明儿他就写进戏文里了,叫小王八变成乌龟壳。”
沈宓道:“你又何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