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灯光璀璨如梦,人心一如既往冷寂若雪。
熟人定了鸡蛋灌饼。赵宁等了一会儿,眼见夜色越来越深,估摸着对方不会来取。她也懒得热,拿起来直接叼在嘴里面,三两口吞下去。
说实话,赵宁做鸡蛋灌饼的手艺可以说是杠杠的。在这条聚集了不下十家同样摊的街上,她每天最晚开工,最早收摊,卖得钱比别人只多不少。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做饼完全是现做。
其他人生怕人多忙不过来,每天在家里先把饼做好,到时候人一多直接夹菜刷酱。这样做省事儿,但是面饼会变得又冷又硬,整体味道却差了许多。
可是,对于其他卖鸡蛋灌饼的人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只有赵宁一分的手艺,别说是偷师了,就算是人家愿意无私教他们,他们都学不会。
赵宁有两只手,能干四个人的活儿,干的活儿还又快又好,跟玩似的。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经过专门训练,否则,她那鸡蛋灌大形状怎么跟从模型里面出来一样?甚至,面饼里面鸡蛋摊开的形状都差不多……
只不过,再好吃的鸡蛋灌饼,放在一边时间长了,也早就变了味道。赵宁吃完后,那鸡蛋灌饼在肚子里硌得慌,好像直扑楞登地横撑着她的胃一样,还猛然蹿过一丝凉气,说不出来的难受。
赵宁满不在乎地吞了几块放在子里的冰块,全身上下打了几个机灵,眼中那种懒洋洋的神色一去,黑黝黝的眼珠子带着莫名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
她收了摊,跨上装着她全部家当的三轮车扬长而去。直到在一家俱乐部停下,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其他摊主的嫉妒目光,如芒刺背。老百姓的情绪总是这样直白。
“您今儿个怎么有空会过来”
放眼过去一片豪车,车位停的满满当当。赵宁正找放位置放她那红辆漆都快要掉完,每天被油烟摧残闻起来味道怪怪的破三轮,身后突然传来谄媚的声音。
赵宁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穿着深色制服,胸口别着有孙经理二字烫金牌的男人,没有说话。孙经理非常识趣地上前接过赵宁手上的三轮车,那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接过的不是卖鸡蛋灌饼的三轮车,而是一座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看起来着实诡异。
“这车您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您停好,就算是其他车把我刮蹭了,也绝对不会让它碰破点儿皮。”孙经理不敢看赵宁的神色,垂着头躬身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谦恭,“刚才我已经通知了老板,他听到您来很高兴,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大厅。您慢走。”
赵宁随意从身上摸出几张粉红老人头,伸手正要塞到孙经理中,却被对方后退着躲过了,对方看着赵宁手中的钱苦笑着,“赵姐,这费我不能要。要是让老板知道我收了您的钱,我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见赵宁不为所动,手中的钱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孙经理只能哀求,“上次收您费的门童,您一走就被老板开了,谁求都没用,老板人脉广,那子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您可怜可怜我上有老下有,还得靠我这份工作养活,就不要为难我了……”
赵宁顿了顿,收起钞票,难得地开了口,“辛苦了。”转身就走。
孙经理楞了一下。他在这家俱乐部工作十年,见了赵宁不下百次,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话。原来她不是哑巴,而且,她声音一点都不比什么歌后明星差。
至于,她不说话的原因,他倒是能够猜到一两分。老板明面上是做俱乐部生意,实际上做什么,别人不清楚,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要说一点儿都不清楚,那是在开玩笑。
他们这些靠拳头吃饭的人,仇家不少,人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怪癖。更何况这一行女人并不多,能达到赵姐水平的更是凤毛菱角。即使大隐于市,心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