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鳅~”安娉婷打了个喷嚏,素手轻揉了揉鼻尖,这秋意甚浓,想是有些着凉了罢。
“芹香,明日便是二小姐大喜日子,可帮我挑好合适的衣裳么?”
“小姐是要按往年的习惯备置还是另换身喜庆些的装扮?”芹香垂着头似有些担忧的瞅着安娉婷。安娉婷愣了神,往年的习惯?这安娉婷往年有什么习惯自己可是不知啊,想着便吩咐着:“两套都备着吧,置办好了给我看看就行。”
“小姐,芹香早就备好了。”说着芹香便起身从柜里捧出两套衣裳,一身绛红色海棠暗花,一身素白清色绢缎。安娉婷盯着那素白如绫的衣裳,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情况?往年习惯便是这身素白绢缎?芹香不是说安娉婷偏爱红色么?
芹香瞅着安娉婷凝起的眉头,忙扶着她,轻声安慰道。
“小姐莫要伤心,明日是二小姐的大喜日子,小姐可以里头穿着素白的,外头套上绛红的。虽然明日是二夫人的忌日,但也不好只穿着素白绢缎在府里。”
二夫人忌日,原来明日是安娉婷生母的忌日。想着却是心伤,可怜这具身体幼年失了母亲,年纪轻轻落水又丧了命,想着若是现下还活着,又要瞧着自己妹妹嫁与太子的大喜日子,却是自己生母的忌日。
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常,鞭炮不断,满目喜庆。安娉婷穿着一身绛红色海棠暗花,坐在屋子内。是自己太软弱了么?所以自穿越过来唯唯诺诺不得所愿。妹妹安窈窕的针对为难,父亲安朔的冷落掴掌,府中上下丫头奴才虽不敢给她难堪,却哪个不是冷眼相对。前世,安娉婷自小没有父亲,便有意无意把安朔当做自己父亲看待,谁料人心难捂。当下的自己双亲一逝一隔,全府上下都知今日是二小姐安窈窕大喜日子,又有谁会记得安娉婷逝去多年的生母今朝凄凄忌日。人情淡薄,冷暖自知。欺我心善,得寸进尺。
安娉婷起身,肃正衣裳,带着芹香丫头便出了门。
因着国丧刚过,太子娶得又是侧室,只是在太子府内办了家宴,玉祁坐在靠边的位置,垂头闭目。
“二哥。”玉祁听罢缓缓抬了眼,瞧着身前站着一人,云鬓轻扬,剑眉似墨,洒洒轻笑,原是丞相大夫人的幼子,沈玉斐。“怎坐在这般清冷的地儿?不如与我一并去那热闹些的席上。”
玉祁正要拒绝,却抬眼瞅到府前步来几人。前头是太尉府安朔与大夫人,后面紧挨着两位少爷。等他们都进了府门,才看到后面一人缓步踏入府门,竟是一身绛红色海棠暗花的安娉婷。
今日她未施粉黛,头上盘着只坠马髻,发间仅缠着金丝昕白的绸条。未描两弯青黛,一双波光双眸似噙着笑,却目光清冷,丰盈的红唇微抿,尖卓的下巴轻扬,周身并无一饰物,却偏偏不得失彩。只觉眼前女子依旧娇媚却满目清冷,不同以往梨涡浅笑模样,不禁凝目相视。
“此女子姿容风扬却不失娇媚,眼角含笑却眉宇似冰,倒是有些不一般。二哥认得”沈玉斐顺着玉祁的目光也瞧见方才进府的安娉婷。
玉祁轻笑一声没有回应,目光却随着安娉婷的背影轻挪。
“我道是哪家府里的千金,原是太尉大小姐安娉婷。”沈玉斐看安娉婷入了座,嘴角轻扬,眯眼瞅向玉祁,“二哥难得在意某一女子,今日玉斐可是撞了个巧。”
“只是见过几面,今日觉着她似与往常有些不同,才多瞧了两眼。”玉祁执起桌上碎玉酒杯递给沈玉斐,淡淡地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二哥这算是堵玉斐的嘴么?哈哈,这酒我便喝了,就当沙迷了眼,方才什么也没有瞧见。”说着接过碎玉酒杯,仰头喝下,却是嘴角噙笑,“再过些时日二哥便要娶得佳人入怀,玉斐先在此恭贺了。”
玉祁无奈一笑,轻摇摇头,端起碎玉酒杯自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