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胭瞳刚被允许踏出房门,虽心系失落的锦囊,但被凌如瑛这一罚,胭瞳倒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去寻找锦囊了。反正凌如瑛偏袒着自己的亲妹妹,自己这个被她儿子抛弃的儿媳妇,又哪儿有分量去讨回自己的东西呢。
但胭瞳也是有脾气的,照例去给凌如瑛敬茶请安时,虽更加毕恭毕敬了,但模样与语气却比以往可冷了许多。凌如霜见了,摆出了一脸得意了的样子。
凌如瑛却知胭瞳肯定还在气头上,也不愿胭瞳见了凌如霜以致再次恼怒,故让胭瞳这几日不用来敬茶请安了。胭瞳落得自在清闲,整日与莺儿躲在房屋里,闭门不多见外人,不听闲言碎语。
是夜,皓月爬上屋檐,胭瞳一人趴在窗边,静静地瞧着东升的皎月。莺儿拿来一个从厨房里端来的红鸡蛋,剥好了送到胭瞳手中,今夜正是胭瞳的十六岁生辰。
胭瞳咬了一口,瞧着今晚的皎洁之月真是大如车盖,圆如玉盘。胭瞳记忆里最大最圆的月亮,是某一年的中秋,父亲、小小的莺儿和小小的自己,乘着月亮刚刚升起,端出果盘、月饼到门前祭拜月神。是时,东边一片耀黄,照亮了黑瓦屋檐的轮廓,月亮就从屋檐与屋檐之间的角落里慢慢爬起。那年的月亮像喝了浓度很高的雄黄酒,浓厚得像极了琥珀,而且还很大,大到以后再未看见过那么大的月亮。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那时的自己太小,小到看任何东西都觉得是坚实到可以依靠的真实。
中秋之夜自然离不开孔明灯,但白泽坳不如白矖城一般热闹繁荣,因此很少有人会有闲情折腾着去放孔明灯,因此偶尔能瞧上一两个远远漂浮在空中的孔明灯,那便是幸运的,诗意的,充满快乐的童年。
小时候的屋檐很高,房门很宽大,父亲的肩膀、手臂是那样的坚实,以至于胭瞳以为所有的人和物都可以依靠。后来自己一点一点地长大,屋檐却也一点一点地变矮,房门也慢慢变小,后来父亲的臂弯竟再也举不起自己。其实到了离家的那天就该明白,以后所有喜怒哀乐、生活点滴,都得自己扛了。
如此想着,泪水划过脸颊,胭瞳如血猩红的双眼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奇异的光泽。
而在黄府的另一边,黄烈也站在中堂的屋檐下,双手瞧着东升的明月,只是他却没有胭瞳那般感时伤怀的好兴致,而是眉头紧锁,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
凌如瑛从中堂出来,走到黄烈身边,瞧黄烈这番模样,便问道:“老爷如此入神,可在想些什么呢?”
黄烈指着天边的明月,说道:“夫人,您瞧,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出奇的硕大呀?”
凌如瑛也瞧了瞧天上的明月,说道:“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比平时的大呢!而且还浑圆得如同十五的月亮。可今天并不是十五呀!”
说完之后,凌如瑛便和黄烈便一齐瞧着天边的明月,一脸疑惑与不解。正在这时,大管家却突然进来禀报,说英雄阁方邕先生有要事求见。
这方邕是谁呢?这方邕也是黄烈从江湖上招罗来的,养在英雄阁里的能人异士,最善占卜之术。只因其尢善占星术,故人送外号占天星。
黄烈听了便让他进来,方邕便急匆匆地跑着进来了,喘着粗气给黄烈和凌如瑛拜了安。
黄烈见了,问道:“方先生何故如此慌张?可有何要事相告?”
方邕回道:“回老爷,小人夜观天象,见天象异常,恐有变数,于是便卜了一挂,可谁曾想,却……却……”
“却什么呀?你快说呀!”凌如瑛急切地问道。
“却乃是极凶之卦。”
黄烈皱着眉头说到“极凶,这哪儿来的极凶啊?”
正说着,天空中的竟突然霎时间变得猩红如血,染红了整个天际。“血月,血月果然出现了!”方邕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