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率先发声:“洵之无能,只能替李兄向父王求个情。”
李华随便敷衍了几句“哪里哪里”,他本就不指望这个有虚名无实权的太子,他能想到求情已经很令人欣慰了。
苏月烟手中转动着玉杯,她抬头与李华期盼的目光交接,柔和的声线道出一句“李兄放心,定尽绵薄之力。”
杨安也点点头,豪气地饮下一杯,“杨某自当尽力。”
李华愣然,朝廷之上知此事者甚多,大家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全都闭门不见,更别谈登门拜访,出谋划策了。此时眼前的几个知心朋友,背后的家族都不容小觑,而他们竟是愿以情相待,不为利往…
桌上觥筹交错,恍惚间,竟有了几分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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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以为质,得义则重,失义则轻,由义为荣,背义为辱。”秦胤轻轻念着,多年以前的那一晚还历历在目,义于那时的大家,还是苍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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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严寒,而此时的太尉府,入门梅花扑鼻香,一朵朵红色在白雪皑皑中显得尤为醒目,她们如雪中傲骨,挺拔着枝干不曾在寒风之下有半分摇晃,只坚定地立在庭院之中,迎着万花的枯萎凋谢而放出灼眼的光华,引来一声声的赞美。
自古以来欣赏梅之美者多矣,作诗千万。而其中能体会到其孤傲冷清者,少矣。
庭院中央有一四角亭子,里面欢声笑语,气氛很是和睦。苏焕与苏素手捧火炉,时而吟诗作对,时而嬉戏打闹,甚有一丝趣味。热闹中忽闻踩雪声,只见一袭青色点金薄纱长裙,少女乌黑长发被一镶金的翡翠发簪盘起,高贵又不失灵气,少女昂起头看向自己眼前的人,亮晶晶的大眼微微眯起,手中帕子揉了揉红红的鼻子,粉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见她盈盈走入亭内,姿态聘婷,行礼的姿势行云流水,一看便知是身份高贵,素养极高之人。
“烟儿来晚了,望父亲莫要怪罪。”苏月烟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林姨娘的声音,“快快起来,我们就等着烟儿来一起赏梅呐。”说罢便站起身来,像是做惯了这样的动作,“烟儿坐到父亲身旁吧,你们呀也好一阵子不见面了,是该好好说说话了。”
“谢姨娘。”苏月烟礼貌地微微一笑,“今日很冷,姨娘可要记得多穿些衣服,多备些炉子。”
林姨娘脸色一僵,随即点点头勉强笑着,坐到了子女身旁,与他们一同聊天,只是脸上表情始终有些不自然,时不时偷瞄一眼。而苏月烟也没有再与她有其他的交流,亭中人除她们二人之外并无人留意到这细微的气氛变化。
苏寿看到苏月烟前来,便已猜出是关于什么事情,他也知晓自己女儿与李家嫡长子的关系很是友好,她必定要来找自己帮忙,但这次这件事,也是让他有了几分犹豫,自从见完皇帝回来后就日日闭门不见,心中也是疑虑重重。
“父亲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不如直言,让烟儿为父亲分忧。”苏月烟话中似乎并无要问李家之事的意思,只道出了苏寿的烦恼,语气平平,并无好奇。
“处理公文有些疲乏了,当官之人,处处面临选择,心事哪是一时说得完的。更何况朝堂之事,也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
“父亲这是不愿与烟儿说了,”苏月烟饮下一口热茶,“但烟儿对父亲,却是有话要说。”
苏寿看着她,这个他最优秀的孩儿,却生作了女儿身。世人皆闻太尉府嫡长子苏墨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不仅在武术上有极高天赋,还通读兵法奇书,将来会是保家卫国之才。但却少人知道,他最骄傲的孩子不仅仅是苏墨,还有苏月烟。
她的聪明与智慧似是与生俱来,年幼时便惊现才能,饱读诗书却从不自傲,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