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择路，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杨芬开车的技术并不是很熟练，通往县城的山路以她的驾驶速度要行驶四个半小时。她将一个苹果递给李择路，说道：“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君凉的石碑前。”

    “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吧？”他淡淡的问。与自己一样，这个芬阿姨与三君凉有着奇妙的感情。昨天她站在石碑前，从那看着三君凉而满怀心思的双眼就可以看出来，她与这块石碑有着特别的故事。

    她开始讲述，语言很温和。如果是三君凉的故事，李择路还是蛮有兴趣听一听。

    十八岁的花季少女总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即使思想上受到循规蹈矩的礼法约束，在面对心仪的男孩时，内心依然会产生懵懂的憧憬。爱情是毒药，迷惑心神的毒药，甚至可以将人迷惑到甘愿放弃一切的程度。她，和他，就是一个例子。

    为了追逐她的脚步，他努力与她考到同一所学校。作为原来班上的同学，现在又到了同一个班级，两个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有了一层小小的羁绊。感情的发展或许需要经历时间的考核，但心心相惜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一年之后，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学习，比不上和他在一起述说心事的幸福感。成绩，比起他怀里的温暖，她更在乎后者。所以本来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堕落成一个男人怀里的宠儿。

    我愿在三君凉石碑下述说我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不能带给你幸福和安全感，如果不能和你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如果让你受到委屈和感到伤心，就算天可以原谅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这种比起山盟海誓更有征服力的语言彻底征服了她的心。于是抛开一切，脱掉身上所有的包袱，只求与他逍遥一刻。在三君凉的石碑下，她怀孕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误。就算遭到最亲爱的母亲的谩骂和责怪，她也不会后悔；就算整天被村里人在背后指责议论，她也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她无法面对母亲那失望的眼神，所以她选择与他一起离开。远走高飞这种浪漫的决定却受到现实的挑战，他和她都需要钱。也许是过来人理解她的感受，一个有着三岁小孩的同村大姐借给了她三千元。那时候的三千块足以让他和她在外地合适的生活半年。

    他确实实现了当初对她的诺言。刚开始的几年，又要带孩子，又要忙着工作，确实很困难，但生活慢慢的好了起来。很有经商头脑的他慢慢迎来了事业的春天。从一起离家，然后一起打工，然后一起创业到现在，他和她建立起了一家公司。虽然其间少不了挫折，但他们一家三口总算是挺过来了。他现在是公司实际的老板，她也是名义上的总裁。

    “芬阿姨现在可是大老板。”李择路呵呵一笑。看她能随便就借来一辆轿车，就知道她现在很富裕。不过李择路从不关心别人的成就，他对金钱的理解也十分淡薄。

    “择路。”杨芬对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当初愿意借给我三千块钱的人是谁吗？要是没有她的帮助，我和他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我妈。”李择路早就猜到了。三千块在十几年前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除了相对富裕的爸妈，他想不出村里还有谁能拿出这笔钱。而且芬阿姨在讲故事的时候还顺带提了一下借钱给她的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那不就是自己吗。

    “择路很聪明呢！”杨芬把一张纸巾递给李择路，让他擦一擦眼镜上的那一层雾气。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进入了大山蜿蜒的公路。周围的景色很壮观，云雾缭绕在公路之下，仿佛身处天际。那一条盘山之路就像一条在滚滚云雾中翻腾的长龙。雾气上升，朦胧了他的眼镜。这是大巴山在清晨独特的景观。公路修在悬崖峭壁边上，上升的云雾散落在山腰各处。寂静的山峰在远方若隐若现，忽高忽低的向后漫步。偶尔有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