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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凤阳暑热难消,湿闷逼人,好歹宫女早在西宫殿内放了几个冰盆,不至于酷热难忍。

    “娘娘,别做了,我来吧。”

    徐妙心原本是窈窕适中的,这几个月来身材圆润丰腴了许多,只见她肚子高耸如丘,圆滚滚地隆在身前,已然足月了。

    她天生巧手,拿起针线用母亲送来的婴孩缎做成了一件小衣的衣样,这已经是第四件的当季时衣,那针脚处处紧密,用线无不细致。

    英娘不忍她劳累,将她手里的针线拿来,替她继续缝制起来。

    “唔——”

    徐妙心伸展双臂打了个哈欠,腹中孩儿这些日子按捺不住寂寞,整夜整夜地踢她,将她搅得连续几日难以入睡,心神不宁,神情也憔悴了许多。

    此刻天幕已降,几缕月色柔辉淡入殿内,瑞脑消金兽,沁入心脾,徐妙心定了定神微笑道:

    “去把我的棋谱拿来。”

    “娘娘还不忘看书呢。”

    青哥连忙将一本棋谱送入她手中,面前的白玉棋子已经被她摆了几道。

    “若是不下棋消磨时间,便满脑子都是这孩子,那该多煎熬”

    徐妙心一手轻抚小腹,一手撩拨棋子,她不过想借此转移片刻精力罢了,恰巧此时朱棣才回宫。

    朱棣今日与众兄弟微服去了凤阳田间,只因近来到了丰收农忙之时,他们还特地学了一番耕作之法,今日扛着锄头忙活了许久,朱棣来时脚下还沾染了泥土。

    “殿下回来了,陪我下棋吧。”

    朱棣方换了身整洁衣冠,便走近前来扶上徐妙心,坐于案边与她对弈。

    往来过招几个回合,徐妙心很快便败落下来,她棋艺向来精湛,朱棣也时常不敌,只是今日朱棣看得出来,徐妙心心绪不宁,全然没有集中精力。

    “行了心儿,别硬撑着了,歇歇。”

    朱棣招呼白珍进了药膳,亲眼看着徐妙心慢慢服下才安心,他饮着一杯清茶,缓缓开口了:

    “今日我听了一则朝中传闻,听说父皇还为此大动肝火了。”

    徐妙心不解,恍然抬头望着朱棣,白珍已拿了个软垫在交椅上令她靠着。

    “什么传闻”

    朱棣颔首轻嗅茶香,任茶气顺着水汽飘忽而来,似乎并不急着解答,面上浮起清冷的笑意望着徐妙心,启唇道出了三个字:

    “靖江王。”

    徐妙心怔忡片刻,她近来已很久不再想起朱守谦,但今日朱棣忽然提起,让她觉得并非好事。

    “他可是又犯了什么错?”

    “是啊,前些日子惹事,父皇不过是责骂他两句,可他不知悔改,这次听说犯了大错,夺人田产,欺压百姓,还打死了几人,父皇一怒之下要将他捉拿来圈禁京师。”

    徐妙心也是惊诧不已,毕竟她心中的朱守谦仍是那个谦谦君子,却没想到早已物是人非了。

    “守谦他原先并不如此乖戾,不知为何会性情大变。”

    “唉”

    徐妙心一声轻叹,神情暗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心底某处向被暗地割开了一道缺口,她始终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温存纯良,隐忍沉稳的谦哥哥会变成朱棣口中说的那样。

    “他从小便孤苦无依,可从来是知书达理,待人最好的,怎么到了藩国就换了个人呢?”

    二人沉默了片刻,徐妙心才开口了:

    “或许他,真的像极了他父亲吧,骨血里的东西终究改不了,唉。”

    “他父亲”

    朱棣并不熟知朱守谦的身世,毕竟二人自幼便养在一处,他并不知晓其家事,朱元璋每每提起也只是遮掩而过。

    “殿下不知道吗?”

    “我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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