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德斯狼狈地在地上连滚几圈,勉强稳住身体,怒目圆瞪,回身看去。
闪着寒光的弩箭已然尽在咫尺,没有闪躲的时间了。
可恶……只能那样做了吗……
他深吸口气,举起了左手。
透明的泉水从黑发男子的左手掌中喷涌而出,在弩箭与他的身体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
涂毒的弩箭软绵绵地掉落在了地上,宣告了危机的解除。
朗德斯立即侧脸看向那栋射出弩箭的房屋——敞开的窗户中已经空空如也了。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劫后余生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正相反,取而代之的是幅后悔且自责的面容。
他环顾四周,惊慌未定的平民们果然注意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更别说,是站于高台上的大臣们了。
“呼,真是太好了。”布雷德笑着松了口气,“吓得我还以为团长要——”
“那怎么可能,”盖乌斯冷哼一声,伸手拭去了脸颊上的冷汗,“但是,我们还是被摆了一道。”
“唉?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愚钝啊,布雷德。”格克拍了拍自己那受惊的战马,低声说道,“已经被看到了,我们最后的底牌。”
…………………………
几十分钟后|国王宫殿
“真的是非常抱歉,朗德斯卿。”
希底王快步走下了尊贵的华座,亲自弯腰扶起正单膝下跪着的男人,“我已经让军事长官派遣数个小队去追捕那名刺客了,真是对不起,居然让王国的英雄受到了这种待遇。”
“不,哪里哪里,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朗德斯低头起身,用余光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两位王储与贵族们已经因为骚乱而先行离开了,现在留在这豪华宫殿中的,也只有那六位内阁大臣与几名没有姓氏的仆从罢了。
他先对着陛下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便侧过身,对着大臣们做了个问候的手势。
大臣们都回了礼,但每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着那么些许不同。
“这种时候,卿就无需那么注重礼节了……”希底王友善地拍了拍朗德斯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他,“有受伤吗?需要的话我可以立马请王国内最好的医师来检查你的身体。”
“承蒙陛下好意,不过微职并无大碍。”朗德斯的声音毕恭毕敬,但又不显得过于做作,“另外,还是要感谢陛下能为骑士团举办这样的凯旋式,微职感到了无上的光荣。”
“哈哈,卿喜欢就好。”希底王尴尬地笑了笑,“本来还想让卿手下的那什么……骑士们,在接下来的竞技大会上来展现下自己的英姿,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算了。”
朗德斯淡淡笑着,瞥了站于右手边第一位的拉普拉提,又瞥了眼站于不远处的大祭司,“陛下,我想骑士们会很乐意参加竞技大会的。”
“唉?是吗?”
“微职敢断言,能与蛮族对抗的他们,都是享受危险之人。”
希底王愣了愣,随后‘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就如卿所言。”
朗德斯也笑着颔首附和,“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微职就先行休——”
就在团长想要先行退下的时候,宫殿的青铜大门被守卫不由分说地拉开了。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推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了红毯之上。
“陛下!企图对贵族巫见行刺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听闻声音,朗德斯便转身看去——男人有张年轻且带有稚气的面容,一对暗红色的瞳孔正怒视着他。
“干得好,不过你们确定他就是企图伤害朗德斯卿的凶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