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事太史辛河不太明白,为何贾慎认罪认得如此干脆。
廊州府衙牢狱。
江氓在前方引路,齐参与太史辛河两人并排其后,还在牢房通道就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时而涌现一股非常刺鼻的臭味。
牢房显然缺少打理,太史辛河嘴里喃喃道:“看来张池还是个贪官啊。”
齐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朝廷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款项拨出,牢房的犯人也一律有公款做相应的犯人衣物以及打扫牢房。
齐参沉沉道:“本来想直接刮了他的私钱用的,不过想想觉得不妥。何姑娘说过,做事不能急在一时,我可是记住了。”
太史辛河抿唇一笑没说话,暗道这小子到底还是长记性了。
二十岁的年纪能有这般成就其实已经不错了。
很快到了贾慎的那间牢房。
“他的家人是什么情况?”太史辛河问道。
“贾慎是张渠的陪读,他家人都是乡下人。”齐参顿了顿,又补充,“听说早些日子举家南迁,不知具体住处了。”
江氓插话:“但是齐大人派属下在查后续去向,估计要些时日。”
举家南迁,又没一个知道具体地方的,照他们这样人力搜索,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几年,那还有什么意义。
“贾慎也不知道?”
齐参摇摇头,清瘦有力的双手捏在一块活动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软硬不吃,说是他也不知道。”
哦。看来有点意思了。
太史辛河转向江氓,问道:“你叫江氓?”
江氓拱手行礼,轻轻点头应了声是。
“跟着齐大人多久了?”她接着又问。
江氓毕恭毕敬回答:“不久,齐大人软禁了张县令我才跟过来的。”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太史辛河突然道。
齐参发问,什么事儿还没说呢,就交给他了
“找一批你信任的人去监视张府,不要惊动原来守在张府的人。有什么异样情况,准你随机应变处理。”太史辛河拍拍他的肩膀。
江氓揖首,面露为难之色,齐大人才是大人,就算不是大官,好歹是他即将跟随的人。
齐参点点头,大概明白过来太史辛河的意思。
贾慎的家人失踪,只要确定一件事,是否被张县令劫持即可。
其他的于这个案件无关紧要。
江氓应声是,知道这个女子是齐大人都礼让三分的人,便多嘴了一句:“何姑娘,从长安城来的御史大夫宁大人昨日就到了府衙,齐大人呃,听说宁大人行事正派,齐大人不去拜见怕是不太妥当。”
齐参白了江氓一眼,小子越来越会逾矩了啊!
太史辛河粲然一笑:“这方面,江氓可是比你通透。”她看向高挑而立的齐参,规劝了几句。
齐参最怕的就是太史辛河啰嗦起来,平日里各持一论还好,可啰嗦起来是真的可怕。
“这一套用在别人身上即可。”宁长远说话一向清冷,不掺杂一丝多余的温度。
太史辛河往牢房外瞧去,见宁长远一身蓝白静静伫立在门外,冷着张轮廓分明的脸。
再怎么英俊的脸配上这副表情,也是很坏胃口的。
“一甲及第是好事,多做实事比成天学着阿谀奉承要强。”宁长远往前迈了几步,依旧是凉薄如刀子的语气。
这话其实不是针对齐参的,针对太史辛河。
而江氓是这件事的挑起者,自然诸多惭愧,见到宁长远来了便半屈膝道歉,忙忙将罪过全揽了去。
太史辛河一双手随意置放在腹间,微仰头看着这个比她个儿高了大半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