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窗外,黑夜浓郁,远处灯光微弱地点缀着大地,她其实挺喜欢工作的,就像这样的夜,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总之并不想回家,她没有一个可爱的妹妹会盼着自己,除了买礼物给钱的时候,父母脸上的笑容也都吝啬。家对她来说就是冰冷的四堵墙,还有冷凝得让人窒息的关系。
飞机滑行了一阵,终于稳稳停了下来。
陆遥之把资料收了起来,递到她手里,“麻烦帮我处理掉吧!”
陈翎双手接过来,“好的。”
她把资料收进自己包里,把他的行李箱和背包交到他身上,然后跟在他后面下了飞机,在出口处和他分道扬镳。
机场确实没有粉丝,他戴着口罩,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推着行李箱大步往前走去。
陈翎和来接机的人确认好已经接到陆遥之,然后才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拦了辆出租车。
“去最近的酒店吧!”
她进房间的时候,整理包的时候又发现那份资料。
没忍住好奇,翻开看了一下。
简单的a4纸装订的册子,薄薄的四五张纸。
里面确切是一个人的资料。
名字一栏写着宋易。
附着几张照片,还有从小到大的文字经历。
她瞥见一行——
20xx年4月,因□□拳被抓。被不明人士花巨额保了出来。6月底妹妹死于吞食药物过量,之后消失了近三个月,十月份回学校上课。
高三暑假期间去酒吧陪酒,因争执起了冲突,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两周。
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包括人际关系还有家庭背景。
和她一样,是个家庭关系糟糕,经历复杂又可怜的孩子。
不过她倒没有那么惨烈,半死不活地吊着,好歹安稳度日。
母亲又打来电话,她把资料扔到一边,走到窗台前接了起来。
外面是z市璀璨繁华的夜,霓虹把黑夜点缀得缤纷,七十多层的高度,隔绝了喧闹,夜空也显出宁静的本色来,如她此刻的心,冰冷,沉寂,毫无温度。
“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妈妈寒暄了几句,问她最近工作忙不忙,她回答还好,就是到处飞,不能回家看你了,你自己多照顾自己。
“没事没事,你工作要紧。”
这样客气的时候,总是掺杂了些许的功利,她隐隐有些不安,但没表现出来。
果然没聊几句,妈妈开始哀哀地哭诉,弟弟在学校多次打架被开除了,她托关系帮弟弟转了学校,只是要交一笔不菲的借读费。
“多少钱?”她似乎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浑身冰冷的仿佛忽然失去了温度,一股莫名的悲哀席卷她全身,但她也只是这样平静地问出了口。
“两三万吧!送送礼啊请人吃个饭什么的,怎么着也得三万块钱。”
她闭上眼,繁华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她仿佛内视到自己深处,看到心脏在咕咕地往外渗着血。
她深呼吸。
“好,我待会儿转给你。”她又睁开眼,抬眼的时候意外看见一颗流星,她眼睁睁地看着流星划过去,无动于衷。
她年少时候曾为了看一场流星雨熬夜到后半夜,架不住瞌睡虫的折磨,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都要亮了,天边一点鱼肚白,流星一颗也没见到。
她懊恼地掐自己,仿佛错失了整个世界一样悲伤。
而如今,她已经不会对着它许愿了,因为知道,万能的上帝或者神,对她的境况,也无能为力。
或者说,她从少女的梦里,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你还是管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