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贴满符咒。
女子被移到木架上,身下铺满木柴,方士又用簇黎锦的席子将女子裹起来,那六十七瓣的赤色莲花乃是妖血所化,簇黎锦又干又硬,可吸纳妖血,损其气力,方士又恐烈火将妖体唤醒,决定先将女子置于架上曝晒致死,再以火焚灭妖体。
这女子属水中之物,以莲花维持气力,没有水自然活不了,结果正如方士所猜想的那样,女子在日光中曝晒了三日后,原本通透白皙的皮肤逐渐变为了乌色,那些莲花逐渐枯萎在簇黎锦上,在烈日炙烤下成了干燥的血屑。
第四日的时候,女子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困难,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变得粗重,像一尾即将干涸的鱼,方士带人查看后断言道,“必活不过明日。”
然而到第五日,令人想不到的是,女子身边竟奇迹地开出一朵生机勃勃的莲花,方士探手过去,女子气息很微弱,但确实还活着。
第六日,还是如此。
方士看了看头上高悬的烈日,心中满是狐疑,“必定有人捣鬼。”
果然,第七日的夜间,方士在祭台的木架下抓住了一个少年。
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衣着破烂,眉眼间有股痞气,一看就不是乖巧惹人爱的孩子,手里死死地攥着一个老旧的小木桶,桶里装的是山上的冷泉。
“是你偷偷往这个女子身上泼水?”方士恶狠狠地说。
少年使劲挣脱那提着他衣领的大手,扭了扭身子,将木桶置于地上,大义凛然地挺了挺胸膛,“是我,没错。”
方士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为什么?”
少年很执拗,“不为什么,”
方士鼻间传来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身后的火把,大踏步地朝木架走去。
少年见势急忙去追,却被身后村民一把抓住,他张嘴去咬,那人吃痛松手,少年踉跄几步,总算抓住了方士的衣角,急道,“你不能烧死她!”
方士回头,不屑道,“她是妖孽。”
少年怒吼,“她不是妖孽!”
方士冷笑,“你怎知她不是妖孽?”
少年很执着,抓他衣角的手攥的紧紧的,“洛川乃神水,莲花又是圣洁之物,你怎知她一定是妖孽?”
方士一脚将少年踢了一个跟头,将手中火把远远掷到木架上,大火连片而起,巨大的木架顷刻被火舌吞没,他笃定道,“她就是妖孽!”
少年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来急急向祭台奔去,火光明亮,映照出他稚嫩的脸,大火里传来哔剥之声,听着好像是在烧毁一截木头,女子垂落在外的手臂燃着白光,食指微微抬动。
少年惊异地瞪大眼睛,连忙抓起那胳膊使劲摇晃,希望她能有更大的反应,晃了许久,只觉自己手上传来烈火烧灼的剧痛,连忙缩回手来,而一抬眼,透过熊熊火焰,他似乎看到那女子从大火中苏醒,露出了一双微笑的眼,而后她迅速消失,融入那跳跃的火光……
“天岳国西有洛川,一日,狂风起,渔船得入,水中获一女子,容颜甚丽,体态丰盈,傍莲而生,雾散得归,方士以为妖异,曝之七日,少年私以泉水滋养,方士察,遂将女子火化,少年大恸。”
——《清浅师父见闻录》
又两百年。
四月的烟雨京郊,苍山巍巍,一截浅雾一截葱茏,天光明朗,空气清冽,山上林木高耸,呈现出一种湿漉漉的葱翠,树叶掩映之处形成一片幽深的密林。
密林深处有一古居,伫立于此二百载,柴门紧闭,院中落满悠然春光,青泥石板一路延伸,道旁的青苔被昨日的雨水浸润,蓬松松,毛绒绒地沿着青石板的边缘生长,像一圈圈暗绿色的滚边,再往前,穿过满庭的买笑花,便到了这古居主人的住处,重门大开,露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