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霍裴沣更不解了。
“大少爷娶了温-家小姐,霍少您还不知道吗?这可是夫人从中保的媒,不然以霍大少的条件,温老先生怎么看的上?”
傅静姝这些年的退让和隐忍,季白芍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若是没有夫人松口,让老先生老妇人把大少爷的名字入了族谱,大少爷怕是连继承十洲集团的资格都没有。”
“夫人苦心经营的那么年,霍少一份声明,就把自己前程和夫人的前程彻底断送,夫人早就心灰意冷。霍少向着前夫人,而您心中敬重的人,这些年又对夫人做了什么?霍少您可知道?”
“我并不知。”
“霍少自己去问问芳菲小姐,不就清楚了吗?”
季白芍把人请出了院门,“有些事,霍少明白就会知道,夫人是真心祝福您和寒小姐。这一次,她是真的希望霍少能真正的幸福。”
-
福嫂买菜回来,看到后院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子。
她上前敲车门,没有任何反应。
分明车里是有人的。
福嫂接着敲了好几次,车窗才缓缓的降下。
“霍少,您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刚到,麻烦福嫂告诉林姨一声,我有点私事要和她谈。”
福嫂想也没想就应下,“我现在就去告诉小姐,霍少您来了。”
福嫂一溜烟,转身进了院子。
霍裴沣定了定神,才下车,迈着步子踏入这几年未来的地界。
有些事,有些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母亲也好,林姨也罢……沈蔓和寒元夕,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
霍裴沣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从小,他和霍芳菲就亲近,自然和林姨也亲近。
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林姨是以真心相待,可现在看来,未必是他想的那样。
林诗意关了中医馆的铺子,暂停营业半天。
福嫂倒了茶水和点心上来,就去了厨房煮饭。
中医馆后院的暖阁置在一楼。
透明的玻璃房,窗外种着一排紫竹。
风过处,竹叶簌簌而下。
暖阁里静默一片。
福嫂送上来的是茉莉香片,用水冲开,芳香馥郁。
“我知你来必定有所疑问,我心愿已了,你问什么我都可回答,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林诗意把茶盏推到霍裴沣面前。
明代的青花瓷。
父亲最忠爱瓷器,在这一刻,许多事,仿佛不必开口,答案已然分明。
“静姨,您还深爱着父亲,对吗?”
“何为深爱,我不知道如何界定。”
“静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哥哥?”
“当年是我执意生下他,父亲把他送去了静姝婚礼上,我便知道这个死结,会纠缠我一生。从前我不争不抢,是怕这个死结,越系越紧。”
林诗意脸上淡淡的,丝毫没有任何内疚之意,“可是我错了,原以为风不动,云就不会动。可惜,我处处忍让,霍夫人还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霍夫人纵的他无法无天,再这样闹下去,迟早无法收拾。你父亲对我有愧,只要我开口,他无不依从。”
“我也很清楚,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用在最合适的时候。”
“在你发了声明之后,我去求了你-爷爷奶奶,他们出面,要你父亲为裴江正名。”
“我求的只是让裴江在十洲任职,最后局面成了如今这样,都是你-爷爷奶奶的主意。”
“没有你那份声明,没有你放弃继承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原来如此,霍裴沣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把他挡在云麓台之外。
宁死不见。
季白芍那一句,夫人早就心灰意冷,怕是并非什么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