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门，毕业考试就会开始，时限半天。”

    “半天后，剩余人数如果多于十六人，将按照成绩处死完整小队中的一员。”

    “现在，你们决定吧——”提斯呲牙一笑，怪异且丑陋：“我会给你们提示的：杀掉别人，或杀掉自己唯一的队友。”

    少年少女安静了下来，气氛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会怀疑教官的话，那些愚蠢又不懂得审时度势的家伙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死光了，胆大妄为而又没有脑子的白痴也陆续失去了踪影——不是长眠在地狱门外的红土中，就是出任务再也没能回来。

    在安蒂克地狱只有两种刑罚，一种是去刑讯室挨上十鞭子，另一种便是处死。

    这一期的地狱学员们在训练了一个月时，两名承受不住痛苦的逃跑者被抓了回来，所有的学员亲眼目睹他们在这个广场被处以极刑。

    孩子的血染红了黑色的石台。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第一天训练开始前总教官说的话。

    “——除了及格的种子，没有学员能活着走出地狱的大门。”

    “你们的守则只有一条，那就是——无条件的服从教官的命令！”

    尖利刺耳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

    所有人的神色都一片死灰。

    在场有十六人，每个人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与自己相处了三年的队友。

    队友不同于同伴，每两个人是一队，每一队的队员在训练一年后依照成绩固定

    分配，每一队的综合水准都差不多。而除了自己的队友，其余人都是同伴。

    不及格，就得死。

    杀掉不知内情毫无防备的队友，或者杀掉与自己水平相当其他人，哪个更容易？

    只有半天时间。

    生，或是死？

    丹握着匕首站在阴影里，背靠着卧室的门，脸色渐渐变得纸一样苍白。

    白就在里面。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明明才过去了几分钟，他却已经想不起教官当时的脸色，听不见同伴们的窃窃私语，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杀掉另一个完整的小组成员？

    他做得到吗？

    亦或者，杀掉白。

    这太容易了。

    一个魔鬼般的念头闪过脑海，丹喘息着，握紧了拳头。

    ——黄昏的照耀下，那个奔跑的影子。

    两只紧握的手。

    一个重重的拥抱。

    “谢谢”男孩低声说着，忽然抬起头，微微一笑。

    ——橡栗街被金灿灿的秋叶铺满的道路上，两个相互依存的身影似乎融为一体。

    “别担心，白，”他拉着那个看不见光的孩子的手，承诺道：“我会让你活着的。”

    巨浪一般的愧疚与痛苦扑面打来，他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喘息着。

    一切就在昨日，满天的云霞似乎还在天空中，黄昏的金色光芒镶嵌在屋顶的边缘。

    那只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偷了子爵的金币，被卫兵追捕，在阴影和夹缝中像老鼠一样穿梭。

    他们在一起，谁也不放手。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队友。

    朦胧的雾气淹没了丹漂亮的银灰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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