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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梵早就知道大平军中有位硕果仅存的百年老卒,在杵恚峰效力逾百载。

    当初在烟雨楼内,他曾对汪家少爷被他老子以败家纨绔打断腿而表示赞叹,却被一旁的华知雨嗤之以鼻。

    如今想来,当时汪老将军的为人早已被人知晓,只不过直到今天才挑明,大概也和就要进驻大平的大莱国一万大军有关。

    将他们队卒替换下来的正是七峰中最强的锐士营人,由此也可看出对于即将到来的大莱军队,大平是怎样的强硬态度。

    听着王老总管的话,乌梵若有所思,像汪老将军这般长寿的活法,与父亲教自己的藏拙莫做出头鸟,是不是殊途同归?

    人苟活于世尚可理解,而汪老将军离苟活还有着距离,抛去他对峰主之位的觊觎以及之后的利令智昏,“我要成为的是这样的人吗?”乌梵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他不知道父亲当年经历过什么,那是他如何追问,父母长辈都讳莫如深的事情,他只知道当年父亲来到大平国的时候,是战奴的身份,即在战场上被俘虏来的奴隶。

    在山海苑中,他父亲和山海侯交好,后又与母亲相恋。

    在七峰将士中,乌枭轩未任一职,却经常被山海侯带着参与大平军高层会议,一众老将,都已见怪不怪,有对其过往有些了解的,都对他以礼相待。

    大平未给乌枭轩一官一职,却不妨碍他对大平肝胆相向。

    “大平不负军中人,儿子,你去吧。”这是乌梵将要出发参军时,父亲对他的赠别之言。

    王老总管左臂袖管随风晃动,直面着汪副峰主,气势如山。

    “当年你虽无甚作为,当个副峰主却理所应当,老夫与你并肩,也会对你这个老将有几分敬意,可是你晚节不保,竟敢出卖我大平,你可知窃国者,人人得以诛之!”

    汪卫老迈的脸上满是急怒,“你胡说,我没窃国,我是为大平效力过百年的唯一老卒,你不能冤枉我,我知道了,是刘大勇,他想着一人独掌杵恚,故伙同你诬蔑老夫,杵恚峰将士万不可听信于他,他现在不过是给山海侯看家护院的家奴,没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坐在帐中的刘老汉撇撇嘴,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比他预想的还要不堪,已经气急败坏。

    联想到往常汪老景军的风轻云淡,刘峰主朝着右手首座吐口浓痰,接着弯身把杵恚枪枪柄抄在手里。

    气急败坏之后,就是狗急跳墙了。

    已经接受了副峰主叛国事实的将军们一直围站在汪卫身后,此时也都暗暗提气,做好出手的准备。

    大平将士,对于出手时机的把握,极其敏锐,这与他们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军则教条不无关系。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真元与血气波动,汪老将军略显浑浊的眸子里,有狠厉一闪而过。

    “我汪卫对杵恚峰无愧无悔,你们却想要加害,杵恚将士们,本峰主之前所说全部是受激而胡言乱语,这姓王的没安好心,诸将听令,将其围杀!”

    汪老将军还未言毕,七阶拓海境的实力已尽显无疑,一身血气,完全没有随着年纪枯败的迹象,饶是身后诸将军早有防备,还是被大修气力逼地后移几步。

    转眼间,一百四十余岁的老者腾跃而起,向着汪家家眷这边冲来。

    “出枪!”乌梵一声疾呼,看押汪家家眷的三百五十余军卒齐齐将三寸弗铁枪斜竖起。

    可是面对七阶武修的威势,这道由下阶修士和普通军卒组成的防线根本不堪一击。

    站在最前方的乌梵只觉得身处飓风之中,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被汪老将军散发着的气血之力推飞,其余诸卒情况更遭,手里的长枪被折断大半,在巨力压迫之下,还未等大修近身,就已仰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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