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知道《炤意契》,还有何事是你大平不知的?”青衣文士本认为以圣地之高深,总归是世人眼中的神秘存在,然而在大平国,竟好似无隐秘可言。
乌枭轩把胳膊像风中苇杆似的摆着,故意侧移一步,远离山海侯。“这可不是大平的情报,是我曾碰巧与青云门一位老道长同行三百里,听那位前辈夸夸其谈。那时全当他是吹牛,后来才知道竟是错过一场机缘。”
张有年第三次细细打量眼前没有任何修士气机的男人。那位爱说话的老道他当然知道是谁,以他那位师叔的本事和眼界,竟有意教授这人,那么只能说明此人是真正的天纵奇才。
“兄台当真不在修途中?”
乌枭轩摇头,“曾经有幸在路上走过一遭,见识过大好风景,也留下许多遗憾和伤悲,如今再难步入。”
山海侯面露戚色,当年事,又有多少东西都消失在征战中。
乌梵也听父亲讲过当年勇,至于他的憾事,则从未听闻。有些伤心事,是作不得故事讲的,那样会太过残忍。
张有年忽正色道:“你莫非姓乌?”
“是啊,祖宗传下来的姓,想改也改不动喽。”乌枭轩目光被限在囚室当中,不过却显得很空洞,不是眼神涣散,而是穿越了时空的遥望。
“乌师兄有礼了,师叔他曾亲口说过,有一亲传弟子,是乌姓,想必就是您了。”
“别呀,这收徒弟还有一厢情愿的?那老道是要强买强卖,我可没答应喊他师傅。”乌枭轩想着那位满嘴胡话的老人,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青衣文士张有年也没想到,那位未入山门的师兄就是眼前之人,如今想想差点伤及师兄的儿子,真是莫大罪过。
“既然这位小哥是师兄之子,那么传他《炤意契》也合乎情理。”
乌梵嘴巴微张,眼睛瞪大,他爹转眼间就揭开一层面纱,成为青云观老道长的亲传弟子。这是他始料未及,也不敢相信的。
“爹,你还有个青云观的师傅?”
山海侯则没有任何的惊诧,想必对于此事他早就知晓。
乌枭轩抬手朝着儿子后脑勺上抽了一记,“没听你老子说话吗,是那老道一厢情愿。”
“不过,”乌枭轩看着张有年,“只要你肯把那炤意决教给我儿子,我就豁出脸面做几日那老道的徒弟。”
张有年站起身对着乌枭轩捏道决见礼,“敢不从命。”
山海侯与乌枭轩一道走出囚室,将玄铁铸就的门关上,只留乌梵在其中接受传艺。
“小轩,道长对你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不如你去趟青云观,找那前辈看看,能否恢复了修为。”
“覆水难收,自己丢了的东西,别人帮不上忙的,再者说,若是我真被那老家伙扣下当徒弟,我媳妇闺女儿子怎么办?他们可舍不得我。”
山海侯凑近男人审视着,“我发现你这二十年来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比我的龙鳞魄甲还得硬实,从来都是你舍不得别人,从前那次出征不是你将我和大鸾送出营,等我俩走到十里外了,你还站在高处看着。”
“华寅尘,不要自作多情,我是眼神好,想多看看大鸾,没你什么事。”
两个已经知天命的男人在湖心底下的密室中谈笑着。
“这两年你进去过吗?”乌枭轩看着写有甲字的囚室对山海侯问道。
山海侯叹口气,回答道:“没有,今年登山,希望有人能寻到那东西。”
乌枭轩拍拍好友的肩膀,“我眼神好,找东西有优势,这次干脆随你一起再登次厄肆山。”
“不用了,这次可能会有神仙人物现身,你我这样的人难免会面临危险,带着你于我是累赘。”
山海侯的话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