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梵把嘴里的血沫啐出,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有些错位的骨头。抬眼时正看到之前被他一脚蹬出去的持枪卒队率正投来感激的目光。
在军修出现在长街两侧楼顶的那一刻起,城卫营的军卒们就迅速分散开来,自觉开始立身百姓身前,同时也引导者围观者尽量远退,绝不能给大平军修造成阻碍。
月光之下,大平城这条长街上的人却格外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大平国已安定十年有余,但凡军修出动,在大平城人看来,那就意味着有精彩的修士对决可看。
至于自身会不会受到波及,他们根本不会予以考虑,这里是大平城,城中有座山海府,那里住着他们大平国国主。有山海侯在,他们就不会有危险,倘若真的出现了连侯爷都镇不住的神仙人物,那么也好办,大平城之人可不止会看热闹,他们无论男女老少,到时免不得全部上前去溅那神仙一身血。
“林羽,你们怎么样?”
廿七伍其余四人此时也都起身,正观望着老汉和青衣文士的对峙。
“没大碍。”四人都低声回道。
林羽不知那青衣文士来历,也不知道白天时这位气度风雅的男子就在茶馆与茶客们说书讲故事。
“老伍,这是不是咱们一直等着的大鱼。”
乌梵摇摇头,“听那刘老汉的话,这位应该来头不小,与青云观和不知寺都有点关系,不是这谍子要见的人。”
林羽点点头,两位大修的对话他也全都听在耳中。单是青云观和不知寺两个名字,就已经让他叹为观止,那可是天下间最有名的两处圣地。
何为圣地?那就是出至尊至圣的地方。天下有名姓的至尊至圣只有几人,这两处圣地占去一半。怪不得要出动三十余上阶修士前来助阵。
不过这些还远轮不到他一个小小武卒来考虑,他继续向乌梵问道:“这位救下咱们的老伯姓刘?你认识?”
“不认识,之前他应该就是为了盯着这青衣大修,装成一个卖酒的,我帮他挂了挂灯笼。”
“你帮了他忙?老伍,就这位用脚指头想也是军中的大人物,你怕不是要抱上大腿,放着青烟屁就高升啊!”
乌梵对林羽的话置若罔闻,在廿七伍中,属这姓林的最俊,可是不能让他说话,只要他一开口,什么糙言脏字都能出来,让人难以接下话茬。
再者说,他可没白帮刘老汉,因为那半碗酒,估计这位今后不拿脚踩他就不错了,至于傍上靠山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刚经历了死中得活,他们这样的下阶武修,也只能互相说些有的没的来缓解余悸。有超越上阶修士的大修在场,他们只能从当事者沦为旁观者。
场中青衣文士仰头看看那些现身楼顶的修士们,感受着他们的真元或者气血的波动,判断出这些人的修为境界。
“这些都是你大平军中的武修、玄修?”
刘老汉扩动双臂,舒展着身体,“不错,来人俱是我大平军修,假一赔十。”
张有年不由叹息一声,“好个大平军修,修玄者元湖凝实,真气充盈,修武者气海深广,血气磅礴,你大平军修,实不弱于圣地修士!若江湖上有你们的身影,肯定会出现更多的故事和传说。”
刘老汉闻言哈哈大笑,“江湖?我大平军修眼中可没甚江湖,只我大平这片山海,就已足够让我等将士抛头颅洒热血。”
大平国位于大陆最东,靠山临海,山是厄肆山,海是大平海。
“都言大平是个三州侯国,远不配国之一字,今日见你大平军修,闻你山海之言,张某不得不由衷敬佩。看来我今天真有可能丧命与此。”
张有年说完,在心里自语道:“死倒是不可怕,只是……”他转头看向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