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其他事情可做,只好打量着烟雨楼,对着这副对联体味了一番又一番,心得意满,忘却了心中的不忿。
此刻刚至申时,离傍晚还有不少时间,许多茶客们都凑闲来这里饮茶听书。
乌梵来得早,才得以占据临窗位置,否则一边饮茶听书,一边透过窗户看那青楼窗畔此时才梳妆着衣的慵懒倩影,才属最美之事。
透窗观影的趣味就在一个“偷”字,此间意韵唯老客知之,既然此临窗位置已经有人,那么再争过来,就显得刻意了些,落了下乘。后来的茶客们多半都会盯着乌梵这一毛头小子翻几个白眼,却绝不上前商谈换座事宜。
武卒营里出来的乌梵哪里会懂这其中的内涵道理,现在他只盼着那谍子赶快提起裤子去干正事。
哪怕是“大鱼”亲自进到烟雨楼里与谍子见面也好,早就有廿七伍中一人扮成龟奴小厮等在其中。
茶馆一楼的最里处摆着个屏风,有一青衣文士打扮的说书人正讲着十来年前的覆国之战,大秦灭燕国的故事
近几十年间,大秦连灭几国,疆界一次次扩大,直至雄踞整片大陆的西北方,唯二能望其项背的只剩南方的百越国与东方的大莱国。
大平国属大莱侯国,也是大莱最后一处侯国。在大莱的削藩大业中,大平国虽未失一寸疆土,但大平国之主爵位由公降至侯,名震天下的山海侯之名号由此而来。
“十一年前,燕国国力贫弱,面对大秦,亦全力迎击,是时,十三万将士共赴沙场,有玄修两千六,武修七千七,可惜大秦有将真无敌……”
对于这些史书中记载着的事件,茶客们本来并无甚兴致,只是说书人声情并茂而情真意切,仿佛他曾遍观过整次大战,说得实在是引人入胜,一众茶客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甚精彩细节。
当听到说书人报出了当年参战的玄修与武修人数后,乌梵本以为文士真的知晓些书上没有的东西,可继续听下去之后发现他也只是比普通人多知道这两个大体数字罢了。
大平国已安定十年有余,虽战事不显,可论起行军打仗,远非当年燕国能够相比。在这点上,身为大平武卒的乌梵有着强烈的自信。
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已经熟知了武卒营的光辉历史,一次次的巅峰之战,再听燕国沙场事,乌梵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斜对过的青楼上。
看着那边偶尔闪过的绫罗霓裳,落落倩影,乌梵在心里很是羡慕此时正扮小厮潜在烟雨楼之内的林羽,那家伙运气一直很好,每次抽签都能抽到最好的结果。想必此时正大饱眼福。
待乌梵将脸转过来时,说书的也接近尾声,看茶客们的反应就可以知道这位新来的说书人本领不小。其本人更是气度风雅,平稳自若,言语通俗,讲故事能做到旁征博引,内容也是精彩绝伦。
“燕国十三万将士俱折戟,百年来倾国之战,大秦已胜五役。现如今大秦已成天下第一大国、强国,而燕国已泯尘烟中,不知燕地燕人还记否,那首大燕《送子歌》。”
青衣文士情悲意切,听得众人都沉浸在那灭国将士的悲凉之中。自古战场多豪气,更不缺的,却是死伤与悲伤。
“诸位客官,故事已完。人云燕赵多出慷慨悲歌之士,请容在下为你们学一学那大燕的《送子歌》。”青衣文士罕见的现出了不安的神情。
乌梵知道这种心态,那是要展示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却怕得不到认可的忐忑,也是要抒发自己藏在内心最深处情感时的一抹羞意,每个人都有过这种经历,这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本真。
茶馆里再次安静下来,乌梵也稍稍集中了精神。
只听得青衣文士开口放歌,更似是一声声的长啸,那甚至称不上是旋律,只是一句句最朴实、最殷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