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位于秦岭以南,地势极险,崖高万丈,终年云雾缭绕,了无人踪。若是正人君子,绝不会想到在那种地方寻一处居所的。也正是这个道理,百年来,绝情谷俨然成为恶徒匪贼们的聚居之地。被官府重金悬赏的土匪,受仇家围截追杀的浪客,甚至是人所共弃的采花大盗,一旦有人在江湖之中无处容身,绝情谷就是一个绝佳的去处:在这里,无人会顾及你的家世来历,一切全凭刀剑与鲜血说话。
没有任何人会想在绝情谷之中追杀自己的仇人。因为曾经这么做的人,早已经成为绝情谷之下的一陂黄土。
然而,二十余年前,绝情谷之中却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他自号“白骨魔王”,一柄白骨刀,血刃万千人。凭借一刀一人,竟是杀得那些穷凶极恶c桀骜不驯的匪徒们对其心愿臣服。但有不从者,顷刻间便已身首异处。于是,在他那“白骨魔王”称号之后,又添上了四个字:
“绝情谷主!”
柳依人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惊惧,小脸竟然变得通红。此刻,她已是放下了酒杯,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看了许久,这才轻轻拉了拉花间柳的衣袖,偷偷道:“哥哥,我听说绝情谷主座下有四员大将,深受其信任,人人都说是:一老一丑,一鬼一妖。莫非”
花间柳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想的不错。这二人,正是那‘鬼秃鹫’仇人鸠与‘妖蜘蛛’巫月红无疑了。”
只见那仇人鸠与巫月红往厅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花间柳三人身上,似是冷笑了几声,便收回了目光,径自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了下去。
文君如摇头道:“这‘摄魂夫妇’在江湖上树敌颇多,不知多少人都想取他们性命。今日竟敢公然现身此处,也不知有何依仗,竟这般有恃无恐。”
他一语未了,柳依人果然看见厅中许多人已经手握刀剑,目眦欲裂,想必正是这‘摄魂夫妇’的仇家,若不是看在今日是张庄主大喜的日子,怕是已经在厅上大打出手了。偷眼看去,却见花间柳眉头紧锁,似在沉思。柳依人料想花公子所思定非寻常,不觉好奇心起,俏然问道:“哥哥,你却又在想些甚么?”
花间柳抬头,右手折扇轻轻刮了刮柳依人的鼻尖,直见柳依人张牙舞爪,作势欲扑的模样,这才停手,笑着道:“你这妮子,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甚么?”柳依人却是反问。
“张庄主虽家财万贯,才高雅望,但只不过是一届商贾,一来不是朝中权贵,二来不是武林高人。”花间柳笑了,“他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寿宴和婚宴,为何竟引来这么多江湖人士?不单我们江南四公子已然悉数齐聚,那武当派师兄弟三人,吴谄c吴骄兄弟二人,岭南五虎胡氏兄妹,还有那边坐着的华山东剑真人,少林无争禅师,梧桐山庄的兄妹二人,‘威震两浙’刘一真,甚至那绝情谷的摄魂夫妇,都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好手,今日竟都聚在这小小厅堂之内,当真是一件奇事。现在,若是那绝情谷主c白骨魔王亲临此处,我也不会惊讶了。”
“倘若那白骨魔王真的来了呢?”
蓦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花间柳耳畔,恍若带着丝丝琴瑟之音。花间柳一惊,回首一看,一张美滟的俏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此刻这张脸上,正带着嫣然的笑容,散着兰花的清香,不是蓝双双却又是谁?
“呼!原来是蓝姑娘,你可莫要吓我。你又是几时出现在此处的?”花间柳苦笑,摸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要平复自己内心的惊讶。
“我早就在此处了呀,只是你一直对我视而不见罢了。”蓝双双带着些埋怨的眼神此时正幽幽地望着花间柳,看得花间柳内心都有些惭愧,惭愧之余还有些惶恐:记得与蓝双双初见之时,蓝双双也是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身边。若